許三娃望見易天行,哇的哭了出來:“大哥!”撲上來抱著易天行,一時涕淚俱下。
白善站起來,噓的一聲,埋怨道:“小聲點!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許三娃聞言立即捂住嘴巴,嗚嗚的低鳴著,眼淚嘩嘩地不住向下流淌,令人看著更是難過。
易天行正要安慰許三娃,忽然若有所覺,一把抓住白善的左袖,入手一陣空蕩蕩的,心中頓時宛如壓了千斤重石,險些窒息,嘶聲問道:“誰幹的?”
白善若無其事的傲然一笑:“一個癟三,被我殺了,大哥不用理會。”
易天行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泉湧一般流了下來:“小善,我對不住你。”
白善眼角微潤,強笑道:“大哥你怎麼了?你不是常說修體不如修心嗎?你不覺得我斷了一隻手臂,心卻更加堅強了?算起來我還有賺呢!對了,還沒有恭喜大哥恢復劍膽呢,好久沒有看見白玉劍的風采了。”
易天行收斂心神,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徐徐地道:“嗯,小善真是長大了。”開始尚有鼻音,說到後面已經恢復了平靜,心中滿是田行之的話:“要擊敗對手,需要冷靜,要報仇,更需要冷靜。仇恨越深,就越需要使得自己進入絕對的冷靜以制定方案報復。”一面加深呼吸來抑制激昂的情緒,一面念轉如飛:“此地不宜久留。殺了王江流立即離去?”
王江流一直沒有說話,此刻方道:“仇赤華鋒來去如風、擅長追蹤,公子還是帶著他們早點離去的好。”
易天行轉身對著王江流:“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王江流微微一笑:“我受師門大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仍然不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易天行嗤道:“誰問你這個?我想問,你能否留下來,繼續幫助巫族尋找適合在他們的領域裡種植的作物?”
王江流一愣:“公子不殺我?”
易天行冷冷地道:“回答!”
王江流感懷地道:“這本來就是我們粟澤宗的信條,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不遺餘力的尋找農耕物種、改善農耕技術。公子可知我的出身?”
易天行一把抓住王江流,拖著便走:“到了一層我就殺你,你現在有什麼遺言就儘管說。小善、三娃,跟上!”白善和許三娃應聲而動,跟了上去。
王江流感到手腕如被鐵箍鎖緊、疼痛難當,卻不掙扎,徑自說了下去:“我出身豐州農家,豐州之名的得來,並非是豐饒的物產,恰恰相反,該地是神州最為貧瘠的地界,名字不過是取個好兆頭而已。我五歲那年,本就貧瘠的豐州竟然遇上百年一遇的荒年,搞得赤地千里,我的父母兄姊均被餓死,奄奄一息的我被路經當地的先師救下,不但把我養育成人,還把畢生所學傳授給我。先師為了改變豐州五穀不生的局面,孤身居住在豐州三十九年,研究當地的植物,企圖找出能夠養活豐州本地人的作物。在我二十歲那年,我發現豐州特產的野寒草加工後可以食用,而且生長迅速,當真是喜出望外,立即使出了吃奶的力量全力跑回家去,打算告訴師父,一了他的夙願。誰知當我回到家中,只看到渾身青淤、瀕臨死亡的師父,他臨死前把實情告訴了我,當地的農人,請了一個道人施法求雨,那道人施法求不到雨,便說我師父是天魃星,阻止了他的法術,殺了我師父就可以下雨。可憐我師父已經是年過六旬的老者,又不懂武功,就這樣被那些愚農殺害。我當時只剩下滿腔憤恨,偏生無拳無勇、無力報仇,因為曾聽師父提到過我們粟澤宗是魔教旁支,其餘的魔教支派大多都精通武功法術,所以我就到處找教友幫忙,最後終於在南魔教的幫助下,報了師仇,從那天起,我就再也不為這個世界白白出力。直到遇見公子,我才又有了興致,可惜,公子……”說到這裡,易天行四人已經來到黑煞神宮一層,王江流便不再繼續敘說,指著宮門道:“快走。”
易天行淡淡一笑:“好!”反手一掌,正中王江流胸口,打得他口吐鮮血、飛撞在宮牆之上,幽幽地道:“如果你覺得欠了我,就繼續保持你的興致來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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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帶著白善、許三娃,離開黑煞神宮之後,朝著東南面一路急行。
許三娃跑了不到三里,就忍不住張口問道:“大哥,我們的兵器……”
易天行打斷道:“王江流既然沒有說,那麼肯定落在九尤族手中了。”
白善點頭道:“不錯。”回頭罵道:“兵器而已,失去了就算了,以後再去打造便是!你難道想我們三個去找九尤族?!想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