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兒只覺易天行渾身變得輕若無物,整個身體掛在自己的手腕上,隨著自己的掌勢來去,無論自己如何用勁,都彷彿擊打在空處,找不到受力的地方,心頭又是鬱悶又是憤怒,暴喝道:“借力卸力這種雕蟲小技,也在我面前賣弄!”手指一勾,狠狠啄向易天行脈門。
易天行把手一鬆,在身體向下墜落的同時,右手閃電般一推,拍向東東兒前胸。
東東兒招式用老,閃避不及,只得悶哼一聲,將身外金紅光芒一收,凝聚在自己胸口。
轟的一聲,東東兒衣衫破碎、口吐鮮血,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出,易天行則借力後退,身形宛如一顆炮彈,朝著下方一艘小船落去。
東東兒功力jīng純,身形飛出不到三丈,便運轉真氣,硬生生止住退勢,抖手就是一支袖箭,shè向易天行眉心。
易天行屈指一彈,便將袖箭擊飛,抬頭笑道:“大王不知節制,居然養育三個孽種,百年之後恐有蕭牆之禍,待我先去殺你兩個兒子,免得他們以後搞出兄弟相殘這種人間慘劇。”
東東兒聞言又驚又怒,他自知起兵造反沒有退路,勢必牽連親族,所以一待兒子出生,便將他們交給嫡系忍宗高手保護養育,不讓外界知悉,除了武德歸略知一二,就連劉方、鄧璞也只是知道他有一個名叫東方英的長子,不知其餘二子的存在,可是易天行居然一口道破這個秘密,不由得他不疑慮叢生:“是誰出賣我?夜隱欒?佐佐木次郎?武德歸?”
東東兒xìng格本就狡詐多疑,一旦發覺自己最為機密的情報都被洩露出去,頓時不假思索的將知情人全部打入懷疑物件,先是下定了不惜一切代價清洗內jiān的決心,幾個念頭轉過,便已經演變成了舊部心腹不可信任,不妨一網打盡,另行培養嫡系親信的思想。
東東兒一面思索,一面展開身形,追擊易天行。此番交鋒,渭州水師算是一敗塗地,再無翻盤的可能,但是自己苦心栽培的那些青年高手,尤其是自己的三個兒子,憑藉靈活的小船和過人的武功,要想逃出生天,並非什麼難事。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沒有易天行、易鋒寒這樣的高手狙擊截殺,倘若自己的三個兒子被易天行盯上,恐怕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所以容不得他不竭力阻止。
易天行雖然沒有料到東東兒的思想如此偏激瘋狂,但是確實分析過東東兒的心xìng為人、存心挑撥,見到東東兒血紅的瞳孔中jīng芒隱現,便知道自己的話沒有白說,當下哈哈一笑,朝著全力追來的東東兒招了招手,飄然落到下方的小船上面。
船上的兩名隆北起義軍高手自幼接受東東兒的秘密特訓,悍不畏死,即使明知不敵,也毫不畏懼的持刀衝向易天行。
易天行冷哼一聲,雙手伸出,蝴蝶穿花般從兩道寒光中插入,正中對方胸口,打得他們當場心脈盡斷、跌入海中。
負責cāo舟的水手嚇得渾身哆嗦,顫聲道:“大……大……大爺……饒……饒……”
易天行也不答話,抬起一腳便把他替入海中,接著腳下用力,運用真氣催動小船,箭一般shè向東東兒次子東方雄所乘小船,一路上遇到隆北起義軍的大船便順手在船體上擊出幾個大洞後翩然掠過,遇到小船就對船員痛下殺手,片刻之間,便有十餘人被他親手擊殺,腳下小船風馳電掣,將踏波狂奔的東東兒拋得越來越遠。
東東兒眼見東方雄就要被易天行追上,心頭一急,怪叫一聲,一爪抓向身旁的一艘戰艦,抓下一塊木板,揚手扔出,接著縱身躍起,後發先至,踩著那塊激飛的木板,借力飛出,落向另一艘戰艦。
那艘戰艦上的水兵看見東東兒飛身而來,連忙發出震耳yù聾的歡呼:“東東大王救我!”“東東大王!”但是隨著東東兒身形飄近,這些水兵紛紛看清了東東兒的恐怖面容,彷彿見了鬼一樣,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東東兒臉上滿是血sè網格般的紋路,也看不出他的臉sè,不過想來不可能好到哪兒去。雙腳踩到甲板,東東兒伸手抓過一個沒有沾染蠱蟲體液的水兵,狠狠向前扔出,接著雙腳蹬地,飛身跳到那名倒黴的水兵身上,借力躍向易天行。
那名水兵的慘叫聲遠遠傳開,頓時摧毀了隆北起義軍最後的信念。
在蠱蟲、毒水夾擊下身心皆疲的隆北起義軍將士們,之所以還在頑抗,唯一仗恃的,就是對東東兒的狂熱崇拜和信心,現在東東兒的實際行動,斷絕了他們最後的幻想。
絕望、沮喪、恐懼、委屈……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牢牢佔據了隆北起義軍將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