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男人迅速張開眼睛,立即拿出了電話,壓低的聲音,使任何人都探聽不到他說話的內容。
湘靈一邊擦眼淚一邊飛快地走出醫院,可是眼淚始終止不住。她現在忽然感覺到,所謂的自由,對她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她永遠不可能在精神上脫離那兩個男人而單獨存在。
“白芷小姐,請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個應該沒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來者。
剛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著走到她身邊:“我是Antonio。Trilify。Gulino,您在義大利的保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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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湘靈竭力鎮定,“可您不應該來叫住我。”
“我並不關心您與您大哥之間奇怪的關係,只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請讓我提醒您,”老者的氣勢忽然增強,給人不可動搖的感覺,“您最好儘快離開義大利。”
“為什麼?”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們家族在與您兄長的家族作殊死爭鬥,所以不是他們滅亡就是我們毀滅。如果他們滅亡,我想在這個過程中,您將難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們毀滅,那麼您逃離您兄長的機會,就相當渺茫了——請諒解我擅自猜測您對逃離您兄長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會離開這裡的。”湘靈將手臂搭在另一隻手上,在肢體語言的解讀中,這代表了防禦。
老者眯了眯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錶,笑開了:“現在是早上10點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經在A9公路上墮入地獄了,願我們的父保佑他。”
湘靈愣住:二哥會出事……不可以!
她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準備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個見識不夠的小女孩,墮入地獄也許象徵了死亡,但同樣也象徵殺戮啊。多麼出色的阿修羅,要是我們家族也能出一個Francesco。Antonio。Tatti這樣的人才,我就可以擺脫這該死的教父職位了。
湘靈狂奔回到病房,卻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擁抱他的侄子。
她淒厲地叫出聲來:“你們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緊張,我們的Francesco沒有這麼脆弱,他現在正在為你大哥復仇。”教父眯眯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邊,享受起陽光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二哥他明明很危險啊!”湘靈看著眼前鎮定的兩個男人。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麼財經雜誌,而另一個男人已經閤眼睡著了似的。
霍楚風微笑:“廣雲不會有事的,他會是西西里下任教父,這是必要的歷練——他第一次殺人,還是在16歲呢。”
殺人?!湘靈雖然很明白這是他的命運,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這麼早就已經無法解脫的事實。
“舅舅,我的寶貝臉色都已經被嚇白了,看來我得提早出院了。”霍楚風鎮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針頭,隨手拿紗布按了按,攬住愣在原地的妹妹,走了出去。
被遺棄的教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上外甥的大衣,像個跟班似的追了出去:“我的孩子,你的衣服啊!如果你冷壞了,又是我被長老們抓回去代班了啊!”^
22
回去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二哥是去殺人,他是因為罪孽墮入地獄,而非死亡。他似乎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熟知自己的未來,堅定而毫不動搖地走了下去。
那位老人大約是在心裡嘲笑我了吧,這樣的愚蠢,反而會成為我急於逃離的哥哥們的絆腳石。
有什麼關係呢,終究會逃離的吧——那樣絆腳石也就不會存在了。
經常在夢裡感覺到大哥來看我,沒有強迫我的意志,只是撫摩我的頭髮和臉,臉上溫柔的情感與毀滅欲並存,卻並沒有讓我感到多麼恐慌。
我沒有滿17歲,卻和3個男人做過愛,其中兩個是哥哥。
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忘記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渴望做的事情,除了順從他們之外,只渴望逃離。
因為我年少無知,所以我沒有資本去離開,當我的哥哥們的舉動已經可以開始影響一個國家,我還是龜縮在家裡,不能動彈。
反抗之所以不容易,是因為所有的資源都被對方壟斷,所能借助的,太少。
“靈兒,不要恨我,看看他可不可以接下那個位置。這一生,你是我獨享的。”他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讓我驚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