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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姆博士臉上的微笑在那一大堆滿臉悽楚的人群中顯得古怪而不協調。他見了我的第一句話是:“那大樓裡一定也有中國人死了。”給我當下的感覺好像是“你們中國人別太高興了,那大樓裡一定也有中國人死了”。

格蘭姆博士曾任美國心理學會的主席,那是標標準準的美國老江湖了。因為“9·11”恐怖事件發生的突然性,沒有人可以事先預期到在那種特定的歷史時刻各種人的反應會是什麼樣子的。格蘭姆博士面帶微笑地說出來的這句“那大樓裡一定也有中國人死了”。實在是意味深長。

“9·11”發生的時候,中國人有沒有很高興呢?這是一個極其敏感的話題,在美國你是不可能老實告訴美國人說,有些中國人對9·11的發生很高興。但事實上,的確有相當一部分的中國人在“9·11”發生的那個時刻欣喜若狂。但在冷靜下來後,我們對格蘭姆博士的那句話應該有新的解讀:“中國人,恐怖襲擊同樣有可能在某一天降臨到你們的頭上。”

當我聽到格雷格和格蘭姆博士的話後,立即跑出門去,因為在第五大道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世貿中心。但當我到了第五大道時,在世貿中心的方向只剩下沖天的煙霧了。

凝視著那團褐色的煙霧,一股強烈的悲哀從心中湧起,我的周身瀰漫了痛苦和悲哀。在那個當下,生命變得如此脆弱,理性的思維好像完全停擺。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迴旋:“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9·11”是美國的悲劇,但也同樣是全人類的悲劇。這樣的悲劇是不應該成為任何想活出人生意義的人類成員作為飯後茶餘笑談的素材的。我們實在很有必要仔細探究一下這個悲劇事件在人們心靈上所投下的陰影和重新審視生命的意義。

在我悲哀發呆的那個當下,治療中心的另一名社工丹尼提議到聖文聖特醫院去看一看。於是,我們邊走邊聊到了聖文聖特醫院。看見醫院外面已有數百人排成長龍,我問丹尼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排隊,他告訴我是為了獻血。我很驚訝美國人在災難面前的這種立即表現出的互助意識,而我也馬上意識到自己在問出那個問題的背後,其實反映了我對這種互助救難意識的淡漠。

回到治療中心,我的許多患者都取消了預約,只有一個患者照例前來。我原以為她會把交談中心集中在這次災難事件上,但她卻像往常一樣專注於她個人的心理問題,外面的災難似乎並沒有在她的內心激起太大的波瀾。星期三,我的患者沒有一個到診所報到的。我給每個人都打了電話或留了言,有一個患者在電話那頭以極其微弱的聲音對我說:“我害怕,這個星期我都不想出門了。”

在美國大多數的報道中,我們看到的是美國人如何萬眾一心同仇敵愾的報道。但美國人在災難後究竟是如何想的,我在和我的美國朋友、我的心理患者的交談中獲得了另外一種怪異的結論。

宗教悖論:應該去愛本·拉登

主流美國人視基督教為美國國教,“9·11”恐怖事件的當天晚上,幾乎所有的教堂都擠滿了惶恐悲悽的人群。面對無法阻止的災難,人們想到的第一個救助就是萬能的上帝。

教堂自然是人們心目中的靈魂避難所,當人們進入教堂,潛意識裡會有一種期待,如果上帝來接引世人的話,教堂應該是上帝宇宙飛船的第一接應點吧。人們在教堂裡祈禱、唱詩,互相安慰,大災難的第一個晚上大概都是這麼過去的。

但很快人們就被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纏住了,“9·11”恐怖事件發生時,上帝在哪裡?

*上帝那時在場嗎?全能全知又愛世人的上帝應該在場。但上帝既然在場,他老人家為什麼不出手阻止呢?

*上帝有可能太忙了,那個片刻他老人家正好不在場?上帝不是全知的嗎?即使他老人家太忙分不出身來,他可以派一個天使來啊。

*上帝是萬能的,上帝必然知道這件事,但上帝沒有阻止此事的發生,難道上帝想借此事向世人傳達什麼秘密?

*如果上帝真的想借此事向世人傳達什麼秘密,那麼上帝為什麼要借魔鬼的手來傳達他的偉大旨意呢?魔鬼這不就變成了上帝的僕人?上帝即使要傳達他的偉大旨意,他老人家為什麼要用這麼一種恐怖的方式來做呢?如果上帝認為這是教育世人一種有效的手段,那上帝豈不是恐怖主義的祖師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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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曼哈頓 :機遇的天堂 心靈的地獄

第12節 有沒有美國人因為‘9·11’事件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