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已經浸在冰冷的湖水裡。
梅佳背對普克,望著黑漆漆的湖水,忽然醉意朦朧地說起來話來:“我知道……其實你從來沒真正愛過我,我從你眼睛裡……早就看出來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的。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是沒有人喜歡我,可我不喜歡的人,怎麼也沒辦法委屈自己……你告訴我吧,就告訴我一次,你心裡都在想什麼?”
普克初時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梅佳並不是在對自己說話,而是對那個她一直沒提過名字的男生在說話。沉寂寂的夜裡,秋蟲在做一生中最後的歌唱,那聲音為寂寥的夜平添幾分淒涼。
普克為這個失戀的女孩子感到心疼。梅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轉過身來,朝臺階上走了兩級,腳步有點兒搖晃,普克忙上前扶住她。她抬起頭,恍惚地看著普克,她的身體向前一傾,倒在普克懷裡,並張開手臂用力抱住了普克。
吹了很久的冷風,這個年輕的身體有些涼,還在微微地顫抖。然而那種青春女性的柔韌,還是如此真實地傳送著深深的誘惑。梅佳用雙臂緊緊抱住普克,臉埋在普克胸前,頭頂的髮絲若有若無地撩過普克的臉。兩人的身體如此之近,令身為男人的普克,無法不感覺到那種女人誘人的曲線。
40 普克身體一僵,不禁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想推開梅佳,可又不忍心地停住了。他用溫柔的語氣、無力的言語勸說梅佳:“小梅,過去的事情,就把它忘了吧。”
梅佳幽幽地說:“我想不通……為什麼每個我喜歡的男人,都像避瘟神一樣……躲開我?”她抬起頭,很近地看著普克,令人哀傷地請求著:“我沒醉,我知道你是普克,對嗎?你看,我知道你是普克,我喜歡你……吻我好嗎?吻我……”
說著,眼睛輕輕閉上,仰起頭,嘴唇微微撅著靠近普克的臉,普克輕輕讓開,阻止說:“梅佳,你醉了!”
梅佳被普克推開,睜開眼睛,裡面是受傷的眼神:“我沒醉!你知道我沒醉!”她的聲音忽然放得很低,像只受傷的、自卑的小動物,輕聲問普克:“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我……我不是女人嗎?我,我……”
普克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安慰勸解傷心的梅佳。他甚至有點兒拿不定了,現在的梅佳,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半醉半醒,甚至是在清醒地藉著酒的力量,發洩自己內心真實的痛苦呢?
普克時刻擔心著腳步不穩的梅佳,情緒失控之下,會跌落到湖中,因此一直留心著梅佳腳下的臺階,準備一旦出現意外,便衝上前拉住她。
梅佳看普克沉默著毫無表示,痛苦地閉上眼睛,失聲哭了。繼而推開普克,轉身面對湖水,大聲哭叫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想愛你,為什麼那樣罵我?我真的是賤貨嗎?我不是啊,不是……”她哭著,用力搖著頭,抽噎得很厲害,普克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可到了後來,普克聽到梅佳在叫:“林志飛,你好狠心……林志飛,我恨你……”林志飛?普克一下子愣住了。
一個新的發現,給綠園小區兇殺案帶來一絲曙光。
彭大勇無意中從另外一個專案組中得到一個訊息,意識到了它的重要性,十分興奮,半夜就給普克打來了電話。
“小普,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咱們到處要找的受害者,很可能已經找到了。”彭大勇開門見山地說。“真的?”普克聽了,馬上精神起來。
彭大勇說:“你還記得上個月淺草湖裡發現的那具女屍吧?這具屍體,有可能就是咱們正在找的。”
現在普克才知道,那具屍體的後腦顱骨曾遭鈍器重擊,呈開放性破裂,且傷口不止一處,雖然這些創傷非常嚴重,卻並非真正的致死原因。後來法醫的屍檢結果表明,從死者肺部積水狀況判斷,真正令死者死亡的,其實是肺部嗆水,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在受了重創但尚未死亡的情況下,又被沉到水中淹死的。
發現屍體之後,負責此案的幹警在對淺草湖中相應區域的搜尋中,找到了部分可能與此案有關的證物。其中有一塊沉重的假山石頭,一個小銅像。假山石頭的一端,綁著一根粗棕繩,銅像則沒有和繩索相連。
死者在水裡浸泡了至少十天,身上的衣物都泡爛了,無法判斷出原來的顏色和質地。但從殘留的布料看,隱約可知,死者上半身穿的,是一件類似於吊帶衫的衣物,但吊帶已經斷了。下身只剩下一條內褲。死者的年齡約二十歲,偏瘦,身高一米六五。這就是有關的全部情況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綠園小區A幢二十二層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