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必須得找相對成熟一點的推手公司。”陳惜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在下巴摩挲道。
推手公司,這個年頭也不少,只是,事情如果露餡,那可有得好受。
在名氣能進入口耳相傳的良性迴圈之前,有的手段,帶著陰測,稍有不合,很容易翻船。
一切都得小心。
當然,以現在《潛伏》的名氣,等到在電視臺播放之後,陳惜甚至會不炒自火,如再加這一番炒作,必然會聲名遠播。
戰略佈局四個字,現在的陳惜,遠未夠得著,算個戰術佈局,都是有些抬舉。
但總歸是一件需要做的事。
《潛伏》、《非誠勿擾》的成功,讓陳惜看到,憑藉腦海裡的記憶,逐漸掌握一根撬動未來的槓桿,這是可行的。
未來十年,陳希留給陳惜的記憶,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因為,這是大陸市場的黃金十年,票房大盤,從一年十多億,到一年四百億,單片票房,從兩億均讓人振奮至極,到出現二十億的單片票房……
但這也是中國電影萬馬齊喑的歲月。
每年出現的好作品,寥寥可數,大部分沉迷於紙醉金迷的光影裡,一切向錢看,任何事物,只要能賺錢,均可走向電影院。
陳惜的最近期目標,正在逐漸達成:擁有名氣,站穩腳跟,涉足電影圈!
所以,陳惜開始考慮自己的遠期目標:讓中國電影變得更好。
作為這個目標,首先,他要掌握話語權。
話語權是什麼東西?那是對整個電影市場的影響力乃至於控制權。
於這方面而言,哪怕是張奕謀、馮曉剛,他們對中國電影市場,更多隻是帶動風潮的建議權,並無控制權。
其中馮曉剛“愛我所愛”的情懷之作《溫故1942》票房滑鐵盧,還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於是,這種建議權,薄弱程度,可想而知。
控制權,從何得來?
市場、權威!
市場,便是院線,中國,院線與製作公司,糾纏不清,並無法律強制分開。
權威,那是控制一切之力量,現在的權威,乃是某局,是中影。
從這兩方面入手,才能讓自己的未來見識,成為高屋建瓴,指導前進的東西。
……但這一切,現在對於一個剛拍出《潛伏》的年輕導演而言,總有幾分趴在泥沼裡仰望星空的感覺。
這一切都隔得太遠。
好在,泥沼與星空之間,建立出了一條天路。
這條通天之路,也許艱難萬分,可一旦成功,他將會到達一個個人與理想都同時實現的位置。
陳惜,正在邁開腳步。
……一百萬的資金,並非玩笑。
真正落到實處,也的確有六十八萬,花在宣傳。
其他的炒作,大多如同無頭蒼蠅,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但這推手公司,真不是蓋的,炒作,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而且自成體系,一點一點,如同芝麻開花,節節升高。
網路上,陳惜見諸報端。
傳統媒體上,提到陳惜的地方越來越多,還有一些帶著軟文性質的《潛伏》評論刊發……
2006年的冬天,在料峭中越來越濃,江寧街頭,時常可見飛舞的雪花。
陳惜漫步街頭。
最開始的時候,某個自信膨脹的新人導演,希望在江寧街頭,透過乾咳、故作姿態等方式,引起路人注意。
如若有人說一聲:“哇,陳導演啊!”
那他將老懷大慰,心比蜜甜。
可惜,這事情沒有發生。
失落的陳導依然上街,卻並非為了名氣,而是喜歡上這種方式。
此時的江寧街頭,梧桐葉飄零,在風中滴溜溜地旋轉,繞落地面,有的時候下起一場小雨。
在他經過大屠殺紀念館的時候,能感覺到這邊的陰氣,在冬天的寒冷裡更見深沉。
“安息吧……或許有一天,我也能拍出關於你們,又能讓世界接受的電影。”陳惜在心中,回味出兩部截然不同的片子。
《南京!南京!》、《金陵十三釵》。
第一部,陸汌作品,第二部,張奕謀。
張奕謀的電影,在世界,有不少批評,有人也認為他將性與屠殺結合一起,噱頭的旁邊,是褻瀆。但陳惜也好,陳希也罷,都覺得,這個片子,拍得不錯。
陸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