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亮光從樹上飛下,朝著柳若音而去。
突來的刺殺,讓兩個女子為之一滯。
“小姐……”
凝兒忽然醒過神來,忙伸手將小姐推開。
那一劍未刺中柳若音,卻傷了凝兒。
凝兒袖子被劃開,鮮血迸現,疼得這小丫頭驚呼一聲,但她居然不怕,上前抱住那人拿劍的手臂。
“小姐快走。”
說罷,凝兒朝著那刺客手腕咬去。
刺客冷哼一聲,手一抖,將她抖開,一腳飛起,踢在肩頭。
凝兒畢竟是個少女,身子柔弱,捱了這一下,便無法起身。
那刺客執一劍,寒如冰霜,刺向柳若音。
柳若音臉色蒼白,未曾習武的她,只得見那一劍朝著自己而來。
忽地,一個石頭砸來。
正砸在刺客手腕上。
刺客腕骨斷折,長劍落地,但他沒有停頓,仍是朝著柳若音撲去。
隨著那刺客越發臨近,柳若音微微顫抖,在這一剎那間,她想起了父親,母親,凝兒,待到最後,竟還轉過了那小道士的相貌。
“難道真的和凝兒所說,害了相思病?”
那刺客已到近前。
她微微閉目。
隨後耳邊就聽一聲低沉響聲。
片刻後,仍然沒有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失去知覺,她還活著,於是,她微微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襲淡色道衣。
這道衣原本應當是藍色的,但洗得發白,便顯得淡藍淺色。
那個背影,頎長挺拔,雖不如何壯碩,卻十分令人心安。
柳若音沒有見到他的面容,只見到他的背影,那漆黑的髮絲,微微飄動。
只是一個背影,便覺一股清淨之意,油然而生。
“小道士?”
柳若音露出驚愕之色。
秦先羽揉了揉肩膀,轉過頭來,勉強笑道:“柳小姐。”
不遠處,那刺客躺在地上,胸骨塌陷。
秦先羽不曾學過暗器手法,因此,在石頭砸中刺客手腕的時候,便代表他早已臨近。
在刺客逼近柳小姐之前,他已經擋在了柳小姐的身前。
秦先羽以真氣匯聚在肩處,在那刺客撲來的時候,迎了上去。
以他如今的氣力,以及真氣修為,只一接觸,便把對方撞飛丈許之外,倒地不起,胸骨塌陷下去。而秦先羽竟然只是肩處稍顯疼痛,並無大礙。
他與真氣的磨合,已漸漸讓身體也變得十分柔韌。
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長劍,秦先羽總算有了幾分底氣。
雖然有真氣在身,氣力極大,身子靈敏,且感知敏銳,但他畢竟不是練武之人,所學的僅僅是劍道初解所記載的那一式劍術。
有了長劍在手,便可施展那一式劍術。
如此,秦先羽便有了自保之力。
“凝兒……”柳小姐來不及向秦先羽道謝,忙去扶起凝兒。
凝兒臉色煞白,眉兒皺起,左臂沉垂在地。
秦先羽蹲下身子,朝著傷處輕撫一把,露出驚色。
那個刺客雖被秦先羽撞破了胸骨,看著十分平庸,但這一腳氣力極為沉重,竟然把凝兒肩骨踢裂,血肉鬱結,經脈難通。
“需要及時施救,否則,左臂只怕要廢。”
秦先羽暗驚,那個刺客只怕是堪堪能夠搬運氣血的人物,這一腳才有如此沉重。
但刺客武學修為顯然才入門不久,搬運氣血而飛起一腳,踢碎凝兒肩骨之後,一時之間血氣渙散,難以再度凝結,難以再行搬運氣血,才在之後,被秦先羽一下撞碎了胸骨。
聽說左臂有傷殘之危,柳若音頓時落下淚來,惹人憐惜。
凝兒強忍眼淚,搖了搖頭,說道:“小雜毛道士唬人,小姐,你別聽他的。”
柳若音看向秦先羽。
他雖然只出手治病兩回,但卻已是豐行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年輕神醫。
誰都知曉,這個穿著道裝的少年,懷有一身極高的醫術。
柳若音看著他,只盼他能施救。
秦先羽嘆道:“我且先點她穴道,為她推散淤血,緩一緩傷勢,再送回我那道觀。道觀裡有針具,也有一些藥材。”
正說著,秦先羽蹲下身子。
忽然,又有一縷氣息飄入鼻端,那是與先前一樣,稍顯刺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