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卻不敢再去觸及秦先羽的目光,終是轉身,匆匆離去。
“一個家丁,比管事的還橫?”秦先羽皺了皺眉,暗道:“那家丁似乎要警告我什麼,又不敢在管事面前表露,莫非此事暗中還有隱情?”
“不管他!”
秦先羽搖了搖頭,心緒本就紛亂,哼了一聲,轉身到草旁拾起那柄寶劍,回到了道觀。
入了道觀,便覺無比疲累,肩處傷勢又隱隱作痛,他咬了咬牙,脫去道袍,露出肩處大片淤腫,青紫交加,又有血絲遍佈,觸目驚心。
他正想著給肩處上藥,忽然跌了一跤,摔在地上,把道袍也甩了出去。
“真是……”
秦先羽苦笑一聲,便覺無比暈眩,沉沉睡了過去。
但他並沒有見到,道袍中的那本劍道初解已經掉落地上,那珠子也甩了出來,恰好甩在水缸裡。
……
當秦先羽朦朦朧朧醒來時,窗邊投下的月光,顯得頗為皎潔。
“原來已經到了夜晚。”
他心裡這般想著,忽然發覺口中乾渴至極,撐起身子,到水缸裡舀了些水,仰頭飲下。
“常有人受了暗傷而不知,一睡不醒。我本以為被那趙姓俠少打了一掌,這一回睡了就醒不過來了,看來還是命大。”
他苦笑一聲,忽然又覺極為暈眩。
地上的潔白月光,彷彿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
“不好,要暈……”
秦先羽揉著頭,勉強走到了床前,一頭栽了下去,沉沉睡去。
夜漸深,月光漸漸移開,恰好移到了水缸位置。
水缸裡,那淡金珠子靜靜躺在缸底,只是小了一圈,而這一缸清水,則泛出了淡淡的金澤。
秦先羽睡得極沉,忽然覺得肩處奇癢,彷彿從骨骼中鑽出了無數螞蟻一般,他探手去撓。然而觸及了肩處,就覺疼痛無比,可是奇癢難耐,又只得不斷去撓。
奇癢,疼痛。
他忽然用肩處去撞床板,一下,兩下,不斷地撞。
不知過了多久,他渾身都是汗水,夜風一吹,遍體生寒。
秦先羽縮緊了身子,不斷顫抖。
奇癢好像消失了……疼痛好像也不見了……
儘管身上被汗水溼透,在夜間無比寒冷,但不知為何,他也漸漸停止了顫抖。
呼吸逐漸平緩。
秦先羽熟睡,無比安靜。
月光照在清秀的白皙面容上,泛著淡淡光澤。
睡夢中,他好似露出了一絲笑意。
劍道初解那本冊子還躺在地上,淡金珠子依然沉在水中。
……
山野之間,老道人徒步行走,手上託著一隻白頭青身的仙客鳥。
老道人鬚髮皆白,在月光下更顯雪白。
他腳步匆匆,往深山趕去。
若有能仔細看去,便發覺他足下所踏之處,方圓丈許,草叢低伏,彷彿被風壓倒。但是丈許之外,草木僅在搖曳,並未有大風壓倒草木。
老道人走到哪一處,哪一處便有草木低伏。
他走過樹下,滿樹搖曳,落葉紛飛。
落葉掉在老道人身旁,然而還在丈許之外,便倒飛了回去,彷彿有一層無形壁障,更仿若有人暗中吐氣,吹走了落葉。
老道人身周丈許,清風吹拂。
身週一丈內,風吹草低,樹葉拂動。
若有修道中人見了,必然吃驚,這老道人分明有了真氣外放的本領,幾乎相當於練武中人登峰造極的造詣,足能摘花飛葉而傷人。
只是許多人都不知曉,這老道不僅修成真氣,更練得一身武學。
他一掌往上拍去,從樹上撲下的一頭猛禽,便倒飛了出去。
“這鳥兒……”
老道人低頭看了一眼,原本瀕臨將死的鳥兒在他手上,被真氣溫養,竟維持生機,至今不死。只是真氣畢竟不是仙藥,只能護住性命,不能徹底救活這鳥兒。
“天亮前若還救不活,便沒有辦法了。這一去,也不知是否真有仙神至聖?但危險,只怕還是危險的,否則那趙小子等人也不會在山中折損了數人,迫得只有服下赤元散才能脫身。”
老道人知曉,這些人儘管還是年輕一輩,可卻已經不比一些老輩人物遜色分毫,如那個姓趙的,穿著黃衫的,都修成了內勁,皆是少見的武學大師,比之於一般宗派掌門,更高一籌,再不濟的幾人,也能搬運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