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穴”的暗堡內,起居飲食,獨自一個。陪伴他的只有那條狼犬“勃隆迪”當斯大林格勒一役達到高潮時,元首回到“狼|穴”逐漸拋棄了單獨拘禁式的生活。有時他也會邀請一二名副官或柏林來客前去,分享他的粗茶淡飯。隨著這個圈子的擴大,幾個秘書和其他經過挑選的一家人也包括了進來。於是,吃飯的地方又移回公共餐廳裡去了。軍事將領們仍被排除在外;在情況彙報會上他仍拒絕與他們握手。他們呢,總覺得有他在,便周身不自然;大部分人都認為他是個暴君,患有神經病。
即使情緒沮喪,元首對待副官們仍是彬彬有禮的。對年輕些的工作人員,例如理查德·舒爾茲(原系裡賓特洛甫的一名副官)他像是叔伯長輩。希特勒的這另外一面是哈爾德之流從不知道的。他們不相信希特勒其人對僕人會仁慈相待,對司機和秘書能變得和藹可親。與軍方之分離,迫使他對這些家裡人更加親近。這樣,新來的秘書特勞德爾·亨姆普斯便有了特別機會去了解她的元首。她是那年初冬來“狼|穴”的,替下了美貌動人又熱情洋溢的格爾達·達拉諾斯基。“達拉”把工作交給伊麗莎白·阿爾登後,便與希特勒的空軍聯絡官結婚去了。
特勞德爾·亨姆普斯,22歲,是一位將軍的孫女兒。既幼稚又易受感動。第一次記錄元首的話時,她顯得非常緊張。希特勒像安慰孩子似的安慰她。“沒有必要緊張”他說,“聽寫時我寫錯的比你的還會多得多。”
1943年1月3日,希特勒再次召她前來。希特勒問她是否願意做他的常務私人秘書。這份工作既令人振奮又令人喜愛,所以,她便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很快,她便習慣了這個陌生的世界。由於辦公室裡沒有固定的工作,上班時間也不固定,白天她也有許多時間到被大雪覆蓋的林子裡去閒逛。她特別喜歡觀看她的新僱主玩他的“勃隆狄”這條大狼犬會鑽圈,能躍過1.8米多高的木牆,能爬梯,還能在梯頂向人求乞。希特勒若是發現了特勞德爾,必叫她過來,與她握手,還問她生活得如何。
在彙報軍事情況的會上,這個和藹可親的希特勒可就不存在了。在斯大林格勒陷落後,由於常常怒髮衝冠,他出席形勢分析會的次數便減到最低限度。自攻打莫斯科不成後,古德里安就未見過元首。他注意到,元首雖未蒼老很多,但“很容易發火,不知他會說些什麼,作些什麼決定”進餐時,他倒能控制自己,與家裡人和睦相處,但他談話內容的質量可變劣了。“在斯大林格勒戰役後”施洛德小姐回憶說,“希特勒再不聽音樂了。每晚,我們不得不聽他喃喃自語。他在餐桌旁的談話就像他那架放得過多的留聲機一樣,內容都是雷同的:他早年在維也納的生活,人類的歷史,還有什麼大宇宙、小宇宙。不管哪個話題,他還沒開口我們便知道他會說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談話我們都聽厭了。但是,他從不提世界大事和前線的事:凡與戰爭有關的事都是禁忌的。”
在柏林,戈培爾宣佈為在斯大林格勒陣亡的將士致哀三天。在那期間,所有娛樂場所,包括影院和劇院,統統關閉。
他也讓全國人民作好思想準備——日後的生活會很艱苦的。在火車上、牆壁上、櫥窗上、路牌上——在所有的地方都貼上了這條口號:“車輪必朝勝利方向轉動。”
2月15日,他向帝國長官、地方長官以及陸軍的所有指揮部發出指令,要求為勝利而進行全體動員。
同一天,在迪塞爾多夫發表的題為《你們要全面戰爭嗎?的演講中,他宣佈了希特勒的“最終解決”他說,俄國人若取得勝利,兩千年的西方文明便會處於險境,因為這個勝利系國際猶太人取得的。他的話音一落,聽眾中便響起了“絞死他們”的喊聲。戈培爾保證,他們會“全面地、徹底地滅絕和剷除猶太種族!”
並以此作為報復的!這又在聽眾中引起一陣狂叫聲和狂笑聲。
次日,鮑曼在給他夫人的一封信中(他稱她為“最親愛的乾癟姑娘”著重強調了軍事形勢的嚴重性。“若戰爭形勢惡化,不管是現在或晚些時候,你還是遷往西方為宜,因為你必須盡一切力量使你的——我們的——孩子們不致遇險。他們終將繼承未來的事業的。”
18日,在體育館舉行的一次大會上,戈培爾在對經過挑選的、忠實的黨員聽眾發表的演講中,再次提出了全面戰爭這個命題。這次大會的每個細節都跟演戲一樣。為了取得直觀效果,聽眾不穿制服而穿便服。他們或唱歌,或高喊同意,或同聲稱頌,都配合得非常出色。講臺上的戈培爾,更像是在演戲而不是在講演。他講的內容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