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久寒從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就不停地給寶辰夾菜,就連寶辰面前的那碗粥都是他拿起來用勺子不斷翻動著弄涼的。而寶辰也接受得很自然,他偶爾也給宗政久寒夾菜,但都是自己不愛吃的,真是個小調皮精。
對於寶辰這樣的行為,宗政久寒也報以一笑,將碗中的菜吃進了嘴裡。
一頓飯下來,鍾爾卓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最先吃完,放下筷子後,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宸兒,你這幾年可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吃飯都要人伺候了。”
寶辰聽了,臉一紅,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道:“幹你什麼事情!”說著,他搶過了宗政久寒手裡的自己的碗,用勺子取了一口粥放進嘴裡,下一秒他就皺起了眉,想吐出來卻又覺得不妥,他只能含在嘴裡,燙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快吐出來。”宗政久寒剛才根本來不及阻止,見寶辰果然被熱粥燙了,忙拿了小碗接到了他的嘴邊。
寶辰實在忍不住,吐了出來,他砸吧了一下小嘴,舌頭麻麻的,可真不好受。
“這麼燙怎麼能放進嘴裡?”宗政久寒面露責怪,從身後青蘿那裡拿過了溼手帕,給兒子擦了擦嘴。
“……”寶辰撅嘴,還不是不想被鍾爾卓這混蛋恥笑嘛!現在好了,他一定能拿這件事情笑自己整整一個月!而事實是,鍾爾卓這個堅持不懈的傢伙,拿著這件事一直嘲笑了他好幾年!
宗政久寒住了三天,鍾老都默默地看在眼裡,第三天傍晚的時候,他將寶辰叫進了書房。
等寶辰出來時,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是月明星稀了。他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老遠就見到了大開著的房門,門裡男人正坐在書案後頭看著何湘寄來的奏摺,時不時捏了捏他有些痠痛的鼻樑。
再走近一點的時候,宗政久寒就感覺到了他,他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笑容並不濃烈,卻一下子刻進了寶辰的心。
“怎麼走得慢吞吞的,晚上風大!”宗政久寒大步走出了門,將寶貝兒子護在懷裡帶進了房中。
“父王……”寶辰一把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腰,很緊,緊得宗政久寒甚是都覺得有些痛了,可他並沒有推拒,只是輕聲問兒子怎麼了。
“父王,我一直都想能夠與你並肩站在一起。可我突然發現,其實,我一直都在你的保護下,變得越來越任性,越來越幼稚,也越來越依賴你。”寶辰抬起頭,他看著燭光中,那抹有些灰暗的俊顏,說道。
“那又如何呢?父王喜歡你依賴我,依賴到離不開我,哪怕只是一天。”宗政久寒其實很高興寶辰的這個狀態,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放心寶辰不會在突然的哪一天離他遠去。
“可事實是,我和你,並不是父與子,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的關係應該是平等的。”寶辰微微皺眉,口氣有些沉悶。
“傻瓜,你在想什麼?是鍾老對你說了什麼?”宗政久寒說完,眼神就銳利了起來,他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試圖分開自己和寶辰的,都必須付出代價!
“父王!”寶辰一見,心一驚,忙抓住了他的大手,道:“的確是鍾老點醒的我,可你絕不能傷害他!他於我,也像一個父親一樣,他對我很好,甚至比父皇還要慣著我。”
“好,本王不傷他就是。”宗政久寒見不得兒子著急,將他打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後,他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道:“你別總想著這樣莫須有的東西,你如何與我相處,只要你喜歡,那什麼都是可以的。你記住,我保護你,寵著你,都是因為我愛你,我在心裡是將你當作(和諧)愛人,而不是兒子看待的。”
“可……”寶辰微微蹙眉,想起鍾老說的話,便搖了搖頭,他抱住宗政久寒的腰,說道:“可至少,讓我擁有與你並肩而行的能力。我已經不是皇甫宸了,即使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我現在只是一個還沒有拿到皇權的人,而你卻已經是良國的攝政王,這樣有差別的身份,讓我的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我想等我大權在握的時候,再走到你身邊,到時候,哪怕我對著你撒嬌,對著你胡鬧,我也能夠心安理得,因為我知道,我是有能力與你站在同一個水平線的。”
宗政久寒默默地聽著,其實他覺得寶辰的這些想法都是無謂的,可他也不願意讓寶辰難受,他權衡了一番,問道:“那寶辰想要怎麼樣?”
“等我。”寶辰抬起頭,眼裡的深情讓宗政久寒忍不住淪陷了下去,他只能愣愣地看著那張一開一合的嫣紅小嘴:“你回去握得良國皇位,而我在這裡,拿下南平大權。兩年後,我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