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去窗下的桌旁,從桌下拿出一隻檀香點上,插在桌上的香爐中。說了句:“焚香靜氣。”
然後回來將已經燒滾的銅壺提起來道:“好茶配好水,泡茶的水,山水為上。這叫活煮甘泉。”
在指了指前面的茶具,一一道:“紫砂水平壺,公道杯、品茗杯、聞香杯。”用沸水將那水平壺衝淋了一下,道:“水壺經沸水衝之,壺溫上來,方宜泡茶。”
再將紫砂壺中的沸水一一淋燙茶具,輕聲道:“這一步也有個名字,叫高山流水。”
全都做好了,這才將剛剛給袁瑜蓉聞得茶葉端起來,用茶匙輕輕的撥進紫砂壺,笑著道:“烏龍茶,叫烏龍進宮。”
提起銅壺,站起來將銅壺提起,水流又長又細的落入了紫砂壺,壺中的茶葉快樂的翻滾起來。
倒滿了,茶壺嘴周圍就泛起一層泡沫,曲瀚文用茶蓋輕輕颳去,把這道初泡茶倒入公道杯中,再將公道杯中的茶湯分到幾隻聞香杯中。
提起銅壺,三起三落的將紫砂壺中的水倒滿,輕聲道:“鳳凰三點頭。”倒滿了蓋上蓋,接著用水淋壺身。然後放下銅壺,把聞香杯中的茶湯也淋到了壺身上。
拿起茶巾拖著茶壺,這才將泡好的茶倒入公道杯中,再將公道杯中的茶湯倒入聞香杯中,也不倒滿,每個七分滿,手法很迅速,倒完了,袁瑜蓉一看,居然每一杯都一樣多。
公道杯中還有茶湯,曲瀚文一點一點的將剩餘的又新增到聞香杯中,又是很均勻幾乎一樣多。
再將那品茗杯倒扣在聞香杯上,翻過來,聞香杯在上,品茗杯在下,全都放在茶托上,曲瀚文雙手端起茶托,在自己的眉前舉了舉,笑著對袁瑜蓉道:“娘子請。”
袁瑜蓉窘的臉通紅,實在是被他的陣勢給鎮住了,雙手接過來,就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曲瀚文自己給自己也依照剛剛的程式,端了杯在面前,伸手拿起聞香杯,左手旋轉拿出聞香杯熱聞茶香,袁瑜蓉急忙照著他的樣子,也拿起聞香杯聞了一聞。
曲瀚文再用拇指和食指扶杯,中指托住杯底拿定品茗杯看著袁瑜蓉,袁瑜蓉知道他是在教自己,急忙的也學他的樣子,將品茗杯拿定。
曲瀚文這才托起來,看了看茶色,略微聞了聞,就輕輕的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袁瑜蓉還是照做。
曲瀚文放下品茗杯,笑著問:“如何?”
袁瑜蓉紅著臉點頭,卻說不出來什麼,只是覺著曲瀚文平常那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勁兒一點都沒了,動作一氣呵成,很是賞心悅目。這樣看起來,似乎還有點悠然俊逸……
曲瀚文道:“茶喻人生,是以,為人處世,溫潤如玉,達觀庸和,閒時山野間煮茶參禪,放鬆身心怡然自得也。人生如茶,是成為道!”
簡單的幾句話,袁瑜蓉已經是頻頻點頭!
像日本,茶有茶道、花有花道,香有香道,劍有劍道。袁瑜蓉在大學的時候,交了一個憤青男友,就成天的臭日本,說日本人在唐朝鼎盛時期,屁顛屁顛跑來我們這裡朝拜,什麼都學了個皮毛。回去就自成一體,還標榜是他們自己研究發明,無恥至極!
袁瑜蓉被他說得多了,心裡也奇怪,為什麼我華夏民族五千年的文化,卻很多東西好像是沒有日本鑽研的透?
今天被曲瀚文一說,她突然的豁然開朗了!
中國人不輕易言道,‘道’在中國人的眼中,不僅僅是一種飲食玩樂的昇華表現,而是成為了一種思想。老子的《道德經》雲“道可道,非常道。”
就從飲茶的環境要求而言,茶已經成了一種意境,深遠的影響著人們的人生觀。
袁瑜蓉畢竟是現代人,眼界寬,聰慧,曲瀚文的一番話,已經叫她明白了古人為何如此的重視飲茶之道。
因為曲瀚文的這番話,袁瑜蓉對他又覺著有了一種新的認識。有種奇怪的情愫慢慢的滋長,只是……她還沒發現。
曲瀚文拿起銅壺又沏了壺茶,給她杯中蓄滿,笑著用茶托托起:“剛剛是頭道茶,這是二道茶,三道茶才是茶湯精髓。”雙手遞給她:“嚐嚐吧,寶貝……”
恬靜優雅,溫潤如玉的形象全被最後多餘的那句話破壞,袁瑜蓉差點沒把頭栽倒茶杯中,白了他一眼接過來。
曲瀚文哈哈大笑著,自己也倒了一杯品著。
飲了三道茶,曲瀚文再將那茶葉的種類,各有什麼特點詳細的跟袁瑜蓉說了一遍。袁瑜蓉還是記了個大概,這個茶葉必須要常常的接觸,時時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