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的斜睨了一眼曲筱玥,對那邊的先生道:“先生,我們都覺著您考考這位姑娘,別是個根本不識字的,坐在那裡裝樣!”
那邊的先生頓了頓,問道:“這位姑娘,你願意叫先生考考你麼?”
筱玥沉穩的道:“先生請考。”
那邊的先生摸著鬍子停頓了半晌,才道:“禮始於謹夫婦,為宮室,辨外內。男子居外,女子居內。深宮固門,閽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男女不同椸枷,不敢縣於夫之楎椸,不敢藏於夫之篋笥,不敢其楅浴。夫不在,斂枕篋簟席,襡器而藏之。少事長,賤事貴,鹹如之。夫婦之禮,唯及七十,同藏無間。何解?”
這一段是曲禮上的,筱玥曾經學過,不過是在母親批判和聲討中學得,因此對於迂腐的先生專門挑了這一段來告誡她,心裡很不屑,並且立刻就有了反唇相譏的想法,只不過要先解了先生這一段說辭。
“禮,是謹守夫婦之禮為首端的,建造宮室,分別內外,男子居於宅外,女子居於宅內,宮室深牆厚門,閽寺看守宮門,男子嚴禁進入,女子嚴禁外出。男女衣服不能懸掛於同一衣架上,妻子的衣服不能掛在丈夫的衣架上,也不能藏放在丈夫的衣箱裡,更不能和丈夫共用一個洗浴房間。如果丈夫不在家,要把他的枕頭等物收藏進衣箱中,等他回來再用。年少的人尊崇年長的人,低賤的人尊崇尊貴的人,都是如此。按照夫婦之禮,夫妻到了七十歲的時候,衣服器物才能放在一起而不用避嫌。”
筱玥朗朗的解說完,大家暫時都沒有說話,對於筱玥的學識倒是有些欽佩。
蔣三姑娘陰森森的笑著:“少事長,賤事貴,鹹如之…原來你竟懂得這個道理!”
筱玥亦森森的看著她道:“夫禮者,自卑而尊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而況富貴乎?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
一時滿屋子都安靜無比,眾人全都看著筱玥不出聲,連那邊的先生也不說話。
筱玥依然森森的看著蔣三姑娘道:“三姑娘,這句話何解?”頓了頓,三姑娘當然的沒說話,筱玥冷笑:“看你今日的表現,也料你不知!何為禮?自己卑謙,對別人尊重,即使是挑著擔子做買賣的小販,也一定有令人尊敬的地方,身處富貴而懂得好禮,就不會驕橫過分,身處貧賤而知道好禮,那麼志向就不會被屈服!”
這一段倒是筱玥的三叔曲瀚銑教的,原是為了叫孩子們身處富貴也要尊重貧賤的人,沒想到今天筱玥倒成了貧賤的人了。
滿屋子的人都看著筱玥發呆,筱玥惡狠狠的看著蔣三姑娘:“禮,禮也!蔣三姑娘,你的禮在何處?!蔣大姑娘。你的禮又在何處?!驕橫跋扈,惹人恥笑。這就是你們學的禮?!”
這兩句卻有些嚴重。蔣大姑娘和蔣三姑娘全都臉色蒼白,無言以對。
筱玥還沒完,拍著手對著周圍的姑娘道:“剛剛有人說我混在裡面,不懂得先生教的東西。沒準還不識字呢!這話我卻不服,倒要把這句話送給剛剛說這話的人。在我的面前,你就是個大字不識,什麼都不懂的人!”
這話就針對的那位孫姑娘了。孫姑娘為了不被人看低。不得不站出來應戰:“你這話說誰呢?!誰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滿屋子沒有一個出聲阻攔的,就是剛剛說要好好上這堂課的人,都沒有出聲,看的是津津有味。
曲筱玥冷笑著看著她:“你叫先生考我,我已經答了先生的題了,現在我也懷疑你什麼都不懂。混在這裡裝!倒要考考你!不過我也不敢勞動先生,便自己考考你。你可敢答應?”
孫姑娘明知道是個激將法,卻不能示弱,冷笑著道:“你便說來!”
曲筱玥微微一笑:“在座的諸位,全都是官宦家的小姐,想來今後也是要當家作主的,我這問題卻是個實際的問題。”
她轉而看著孫姑娘道:“你院中大小丫鬟二十四位,大丫鬟十位,二等丫鬟八位,三等丫鬟六位,大丫鬟月例一吊錢,二等丫鬟月例五百錢,三等丫鬟月例三百錢,你身為主母月錢二十兩,你們院一個月的月錢是多少?”
孫姑娘瞠目結舌,根本就答不上來。
明朝的時候,算術只限於在實際生活中的應用,學校里根本就沒有這一門學科,就連國子監的男孩子們都沒有學的,更別說這些小姐們了。她們有沒有實際掌家的經驗,怎麼能一下子算出來!
孫姑娘怔了半天才怒道:“你這是什麼問題?!”
筱玥狡猾的一笑:“怎麼?覺著難了?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