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就勢坐下了。
胡茂元到底老練,側身看著她,臉上沒有一點不自在,含笑問:“你叫婉兒?多大了?”
“今年剛滿十六歲。”婉兒輕聲回答,拿起面前的酒壺,看著胡茂元道:“胡老爺,您給奴家做主,要罰七爺的!”
胡茂元撫掌笑道:“對呀!差點忘了!”笑著對曲瀚文道:“老七,人家可沒忘!要罰你呢!”
曲瀚文很乾脆的笑道:“該罰!”
婉兒已經把他的杯子斟滿了,曲瀚文杯到酒幹,喝了三杯。
婉兒終於莞爾一笑,胡茂元也拍手大笑。
氣氛終於好了,這邊的趙二也暗暗的鬆了口氣,拽了拽小道的袖子,示意那邊的劉媽媽會派人伺候,他們倆溜到了後艙,這裡也有一桌酒席,是給他們倆預備的。
那個小丫頭看他們來了,便把溫好的酒端上來。
趙二坐下了,作勢擦擦頭上的汗:“好在今天有個好結局!不然真是太掃興了!”
小道笑著沒做聲。
趙二又看他道:“說實話,七爺那個人待人真的是沒話說!不過這一點……”
小道笑著問:“你是說不嫖?”
趙二點點頭,想了想道:“實在叫人覺著怪!”
“這有什麼怪的?我們七爺到現在身邊都沒妾呢!”
“真的?!這倒真的是……真是怪了!你說七爺看著絕對是個出息的……”話說了一半卻自己打住。笑著不說了,端起酒杯喝酒。
小道卻聽明白了。這話有個道理的,大家都認為。有出息的男人才能三妻四妾,因為妾都是買的,買了還要養。養了還要養得好,首先不能鬧內訌。因為妻妾最容易鬧內訌,有本事的男人才能彈壓的住,才能三妻四妾的往家裡弄。還要養的住,那沒本事的男人,養兩年養不活了,只能賣妾換錢。
趙二的意思,曲瀚文看著是個有本事的男子。但是為什麼會懼內呢?這簡直都是沒出息了!
小道當然要替自己的主子開脫了,馬上道:“我們爺不納妾,不宿娼,跟我們奶奶確實有關係,不過,懼她只算是一成。”
趙二聽了感興趣‘哦’了一聲:“那是為什麼?不是因為……袁將軍家的緣故?”
小道搖頭:“趙二哥,你還是不瞭解我們家爺的秉性,他不會懼怕誰,更不會因為懼怕而不幹自己想幹的事。”
“那是為什麼?”
“不是說了嗎?因為我們奶奶。”
趙二聽不懂了,半天搖頭道:“不明白!你這是給你主子臉上貼金……其實就是懼內。”他笑著道。
小道也笑了,端起酒杯:“來。趙二哥,小弟敬你一杯!”
趙二端起來碰了一下,喝了,然後搖頭道:“其實懼內也沒什麼……從古自今。多少英雄好漢懼內?沒聽過一句話嗎?自古英雄多懼內!”
兩人也笑著喝了起來。
宣城。
春暖花開,溫暖的三月終於來到了。宣城的三月,格外的溼潤,下了幾場春雨之後,那凌冽的冷已經完全的消失無蹤了,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
袁夫人來了。這兩個月她時常來,看到女兒氣色越來越好,胖妞越來越招人喜歡,袁夫人自然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母親!您真的要現在去?!”一聽袁夫人來了說的頭一句話,袁瑜蓉不由得大叫!
“我也想等你,可是人家女家來了信。”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請我過去商談,我不能再耽擱了!”
袁瑜蓉眼睛睜得滴溜溜的圓,興奮的坐直了問道:“那個翰林是什麼情況?小姐長得漂亮不?有沒有畫像?翰林的女兒應該很溫柔嘍?!”
袁夫人失笑:“人家大家閨女怎麼會給你畫像!這也太不尊重了!至於什麼性子,更是不知道了!”
袁瑜蓉大失所望:“難道小哥沒有見過?要是醜八怪怎麼辦?!”
袁夫人笑著打她一下:“你也太……你都當孃的人了,說話還這樣口無遮攔!”
“到底見沒見過?!”袁瑜蓉急的蹦蹦。
“見過!這事說了也巧。”袁夫人笑著說道:“正月十五京城滿城的花燈會,這位小姐和家人一起在西城門樓上看燈,結果一個不小心被人擠了一下,失足跌下城牆……”
袁瑜蓉倒吸了口涼氣!失聲道:“人群之中小哥飛身躍起把她抱住了!城牆得多高?!我竟然不知道我小哥這麼厲害?!”
袁夫人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