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瑜蓉還沒有問出為什麼來,已經被拉著又轉回去了,只能邊往前走,邊回頭對不知所措的香梅、香菊喊:“你們先上車……”
兩人回屋,在曲瀚文的要求下,換了件天藍色織錦緞的裙子,樣式比較的簡單,雖然也束腰,但是對襟盤扣半高領釦緊。曲瀚文看了很滿意,袁瑜蓉現在對他只能順從一些,好在只是換件衣裳,也沒什麼過分的,換好了兩人這才出來。
袁瑜蓉就看到屋裡的那幾個小丫鬟眼巴巴的瞅著自己,香雲和香雪穩重些,在那裡打掃屋子,但是也能看出心不在焉來,於是便道:“要不你們也去吧……”
曲瀚文一僵,正要反對,小丫鬟們已經面露大喜,齊齊脆聲答應了一聲就各自跑開準備東西,香雲和香雪過來答應,也是臉有喜色。曲瀚文只能不出聲了。
結果門口的車還不夠了,又要了三輛馬車,帶上屏風桌椅等物,曲瀚文一看全是女眷,這樣出去不安全,只能又點了七、八個下人,就跟在車後面走著,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只不過初夏,還不到熱的時候,曲瀚文吩咐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富商的園子,這個富商是北京人,聽說是朝中一位王爺的小舅子,在這裡的後山上購置了一塊山頭,蓋了座大花園,一年中有四五個月來這邊住,不來住的時候,就將通往後宅的門鎖了,大花園子開放給周圍城裡大戶人家的內眷來遊玩,當然是要銀子的。
曲瀚文答應了袁瑜蓉出來玩之後,就趕緊的派了管家過來交銀子,詢問今天來遊玩的是哪幾家,等出來坐上車的時候,管家已經騎著馬回來了。
在府門口跟曲瀚文稟報了,今日去遊玩園子的,是城南的馬家和城北的郭家。曲瀚文點頭。這兩家全是生意上有來往的人,郭家倒還算是合作關係,那馬家可正經的是冤家對頭,他們家的生意恰巧也是絲綢和茶葉。
不過就算是生意場上鬥個你死我活,表面上也都是要和氣對待的。曲瀚文並沒有當回事,吩咐馬車出發了。
安徽這個地方富庶,其中宣城就是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因此富商修的這個大院子,每年春夏秋三個季節,去遊玩的人是絡繹不絕的。
其實宣城的生意人也是能修得起這樣的園子的人很多,其中曲家就是一個,修園子也只是花個九牛一毛而已,不過修得起不見得能保得住,一個商人太露富,還沒有後臺撐著,官府就第一個收拾,你就算是有萬貫家財,也能被盡數擠幹榨淨了。是個生意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商人是最低調的。
商人也是最明白道理的,這個富商身後是王爺,有些商人每年都要到這裡來送上萬兩銀子,等富商年底過來住的時候,管家報報賬,哪些生意人來的勤,送得多,富商心中就有數了。
曲家在這中間是不露頭也不墊底,來的也算是比較勤,送的中等,這樣既不親密到不可收拾,也不會太蒼寒。
這也是曲家祖制,明朝的皇帝壽命都短,十幾二十年的就差不多該換一換了,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保證不了,在這個朝受寵信的臣子,到了下一朝還繼續受寵,因此,不要跟某個大官太親密,這也是曲家人的共識。
生意人是最辛苦勞累的,因為他們不止要緊盯著生意場,還要緊盯著官場,甚至官場上花費的精力比生意場上還多。
袁瑜蓉聽說是個園子,還心裡猶疑了一下,心想多大個園子能轉一天?估計一個時辰就轉完了吧?
帶著疑問上了山,這才吃驚這哪是園子呀,這分明就是一座山那個富商將整座山頭買下,在山周圍圍了一圈院牆,山腳下修了座大宅子,這座山就成了他們家的後院了。這是離人煙進,估計要是再遠一點偏一點,沒準都能有野生的動物猛獸了,倒是打獵的好地方。
不過既然是內眷遊玩的地方,想來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馬車順著已經修好的小道,一直來到院門口,那守院門的早已經看到這浩浩蕩蕩的隊伍,院門開啟,車馬都能通行,進了院門,繼續往山上走。
到了這裡,就沒有行人了,曲瀚文就將車簾子拉起來,叫袁瑜蓉看看周圍的景緻,笑著給她一一講解。
袁瑜蓉這還是頭一次出來遊玩,心情之飛揚,真的是難以言表,看到什麼都覺著驚奇和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就是半空中已經變得炙烤的太陽也覺著溫暖無比。
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袁瑜蓉朝那邊伸頭看了看,曲瀚文笑著道:“這裡來的多是生意人家和大戶人家的小姐婦人,一般在家裡都是端莊的很,笑不漏齒語不高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