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遠對她粗魯的話充耳不聞,矮下身子,單膝跪地,以手拉著她的腰往下,讓她坐在他的一邊膝蓋上。
他以另一手托起她的雙足,以手輕柔的拍,撫著她足心,疼惜中帶著怒意:“我沒有告訴過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可能是與凌波糾纏的時候,她弄掉了鞋子。只是即使是這雙腳掌,已凍得青紫脹白,她卻還是沒有感覺。
如同,她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自以為親密無間,卻直到他陰謀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也以為他是她生命的救星,是她命中註定的愛人。
鄭柔兒,你如此的遲鈍,又能拿什麼來擁抱你的愛情?
她的淚就這麼落下來,冰冷的空氣,她的淚珠落到手背格外的溫暖。他以臉輕輕的與她相貼,凍成冰人的觸感更讓人憐惜:“我把你從牢裡救出來,是為了讓你在這冰天雪地裡凍死的?”
“啪”的一聲,她用力的拍開了由雷咖遞給他的鞋子,她閉著眼睛歇斯底里:“凍死也是我活該,我連虐待自己的資格也沒有了嗎?”
“你沒資格。”他低低的吼她,看著她赤足在地上跺的腳尖,他的耐心也到了極限,一把將她抱起,快步走近車子:“鄭柔兒,你的身體,你的人……全都是我的,所以,你給我乖乖的……”
後面的話兒已又漸作低沉的哄騙,她卻還是被他嚴厲的語氣嗆到,默默的坐穩了,任得他用熱毛巾給自己擦腳。
暖氣飄散的車內,她定定的凝視著他。這個男人,對她足夠溫柔、足夠體貼,為了她的安全,不惜親手主導一場殺人謀局,他的愛不可謂不瘋狂,不熱烈。可是,萬靜雯是我的媽媽啊!她是我的媽媽啊!
趙恆遠低頭,直到掌心中被厚毛毯包著的雙足有了暖意,他才移步坐進車子裡,把她的腳捧著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才側臉溫和的看著她:“有事情問我不就行了?何必冒著冷風來找凌波?冷壞了怎麼辦,嗯?”
她抽泣,嘟著嘴兒:“你會和我說真話嗎?騙子。”
“說謊是我生存的一種武器,是商人必須具備的一項才華。”他坦然得近乎無恥:“但是不代表我不愛你。”
“萬靜雯,你對她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故意在凌波奶茶裡下焦慮的藥,讓她失控殺了萬……萬靜雯?”
“我們本來利用萬家的股份作利誘,要與萬靜雯聯手,與凌波交易,讓凌波放過你。老四那段日子一直在跟蹤著凌波,她和萬靜雯在山頭起爭執,也是老四和老大親眼所見。他們埋伏在暗處的時候,為求穩妥起見,也一直在錄影。結果,凌波失手把萬靜雯推下山崖,我們也有了寶貴的證據。”他觀察著她的臉部表情,坦然自若的像陳述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我們既然握有凌波殺人的證據,那就得好好利用。然後她為了影片證據,讓銀行的兩個劫匪改了口供。”
“柔兒,你的男人再壞,也不至於會隨意就要掉一個人的性命。”他撫著她落在眼角的秀髮,卻見她的眼淚已像缺堤的瀑布般下落:“死了,死了,她真的死了,嗚嗚嗚……”
他微愕,看著落淚的她有些兒不知所措。她難道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她難道真的以為,萬靜雯真的被他策劃死了?
很想告知她真相,但是他這局布得精妙又龐大,牽涉數十年的恩恩怨怨,他不願也不能讓鄭柔兒牽涉其中。
車子到家,趙恆遠小心的抱起鄭柔兒,走過庭院,陳勝強已在屋內等候。
趙恆遠臨進門時狠狠的瞪了雷咖一眼,雷咖慚愧低頭。
陳勝強搖頭嘆氣,為雷咖鳴不平:“你這個女人,寶貝得要死。要是狠心把她關緊了,你又怕她悶怕她生氣。輕輕的關嘛,她又鬼靈精怪,天天逃跑……你別瞪雷咖,換我陳四也未必守得住。”
趙恆遠踏上樓梯的腳頓了頓,低頭看了看還在鬧彆扭的小女人,突然就道“好,就換你守!”
“什麼?”陳勝強望著直抱著鄭柔兒瀟灑上樓梯的趙恆遠大聲嚷嚷:“我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陳四爺,不是你趙恆遠老婆的私人保鏢。”
趙恆遠頭都沒回,陳勝強慢悠悠的上前兩步跟上:“那我要真的把你女人看住了,過年有紅包嗎?”
“……”
過年了啊!
趙恆遠瞧了瞧牆上的古董掛鐘,時間一如既往的流轉,但因她在懷,今年的年關忽然顯得格外的不同起來。
呂云云和鄭柔兒在房間裡聊天,她看著旁邊的陳勝強一臉嫌棄:“我說姓陳的走狗,你天天在你老闆的女人的閨房裡,不覺得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