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的結婚證書,不受法律承認。而且,我已代表我的委託人趙恆遠為大家出具了單身證明。在國家民政部門的資料顯示:趙恆遠,從未曾與任何人進行過任何形式的結婚登記……”
現場靜默,繼而又轟動,劉律師的聲音像一塊塊厚重的石頭,狠狠的砸中鄭柔兒的頭,她的胸口。結婚證是這個女人偽造的,這是一場赤果果的騙婚。目的便是,把趙恆遠的恆和王國毀於一旦。
……
鄭柔兒這一生,再沒有任何一刻,接受過這麼多的鄙視和仇恨的目光。第一次被趙軍平算計當眾求婚的時候、在雲吞店前半跪著求他接受的時候……那些時候,那些以為捱不過去的時候,現在想來,卻比現在要好受得太多太多了。
她總以為,他對她能做的最壞的事,便是如此了,但每一次,他卻仍舊能亮麗重新整理峰值……趙恆遠,你總能找到更狠的方式傷害我,總能創造讓我更絕望的時刻。
騙婚?這怎麼可能?
明明是她和他在民政局領的證,在民政局上班的小妹妹面前發的婚誓,就連那張結婚照也是在那裡臨時拍的大頭照,那時她還嘟著嘴嫌棄自己笑得不算好看。
那時,他明明很坦然的拍馬屁說:“新娘子,不笑也漂亮。”
那一晚,洞房時他進入她的身體,嘴裡也細聲的喃喃過:“柔兒,不管怎樣,你終於是我的太太了。”
……這麼真實又幸福的過程,怎麼會是虛假而恐怖的謊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恆和集團的,她被打擊得一時空白,後又紛亂不知所措的腦子,唯一留有印象的是,自己被他抱著走進電梯時,那一路上,琳達那同情的目光。
因為,那是當天除了鄙視之外,唯一給她的友好的表情。可是,她卻那麼的討厭琳達的友好,她明明很幸福,但為什麼琳達卻要同情她?……哦,鄭柔兒,原來你的幸福,只是一個用陰謀織起來的騙局。
然後,她的腦子才醒了。
她的眼睛懶得張開,身體也不想動,耳朵裡鑽進小胖嘟擔憂的哭腔:“爹哋,媽咪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她這才感覺到手掌被趙恆遠握住,感覺到他熱熱的燙在頸邊的呼吸急促,他的聲音沙啞,是她從沒辨識過的沉啞黯然:“柔兒,別這樣,求你!”
他捧著她的手託到腮邊,溼溼的臉頰似有淚意,可是她還是不想動。她靜靜的想:這世界還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傷了她,但卻是他在求她“別這樣”。
真好笑,不是嗎?搞得好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
不過也對,的確是她對不起他。全世界都相信是她對不起他,這個膽大包天又貪得無厭的女人,為了嫁入豪門、奪走資產,居然勾結趙軍平,以假結婚來置趙恆遠於死地。
這年頭,真是什麼都能假。愛情是假的,結婚證是假的,老婆是假的,不過這樣也好,結婚證是假的,那就無須再去開一條假的離婚證明。
反正根本就沒有結!哦,她還不能分趙總裁的家產,因為她只是他孩子的小保姆。世事千奇八怪,但也沒見過小保姆能分主人的一半家產的。
況且她這個保姆的地位愈見低下,從前是洗碗做飯幹家務,現在還淪落到陪床,也怪不得引人同情和可憐。
她在夢中“吱吱”的笑,為理智又曉得自嘲的自己感覺到“開心”。
鄭柔兒你終於長大了,終於明白到:人生,哭哭是過,笑笑也是過,時間不會因為你的悲傷而走慢一分半秒。
其實這個世界,有你沒你,都它媽的一個樣,地球照轉,太陽照樣下山,小胖嘟照樣會長肉、趙恆遠照樣做他的恆和總裁……
“媽咪,媽咪……”小胖嘟搖著她的身板子在嚎:“你剛才在笑嗎?你看看嘟嘟好不好?好不好?……爹哋,你到底做什麼了,把媽咪氣得都不起床了?”
趙恆遠看著床上的鄭柔兒,她臉色煞白,嘴唇被自己的牙齒咬到青紫,指甲把掌心的肉掐得深陷進去,皺緊的眉心。他知道她醒了,但是她卻固執的不肯張開眼睛來。
現實已經讓你沒有看一眼的衝動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