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多謝爺了。”傅秋寧終於鬆了口氣。倚在金鳳舉身上脈脈閉了眼睛,心中暗道:若這是在小說中,不知多少人會罵我聖母濫好心。可是,我只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既有難處,又於我,於金家無害,為什麼明明能施援手卻不施呢?反正。她這一生,是不可能再和金鳳舉在一起了,這用來成全我的私心,已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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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窗子透出一點幽光,是黃昏了吧?太陽下山前的天空一定很美,只可惜。她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好好看過。
門“吱呀”一聲開了,沉著的腳步聲,不是那每次來去匆匆送飯的老僕。霍姨娘,不,現在應該叫她霍香綿了,她霍然轉身,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到最後,那目光卻漸趨平靜。
“爺是來送我上路的嗎?”無懼的看著金鳳舉,早從自己進了金府大門那天起,霍香綿就做好了獲得這個結局的心理準備。只不過,從前總是忍不住抱著僥倖,而今天,這一點僥倖全部消失了而已。
“是要送伱上路,卻不是現在。”
金鳳舉看著面前這個僅僅三天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的婦人。曾經,她也是貌美如花,他還記得,成婚後第三日才去她的房間,那青春妙齡的少女含嗔帶笑的嬌俏模樣。後來雖然隨著秋寧的出現,他一顆心全都給了對方,卻也沒想到,不過區區幾年時間,他的妾侍竟會成為一個奸細,成為自己的敵人。
“伱放心走吧,我會照顧好繡如。”
其實到這個地步,兩人早已是無話可說。金鳳舉之所以還來見霍香綿一面,並非是舊情難斷,只是想為這麼多年兩人之間那不多的情分做一個了斷而已。
見他扔下這麼一句話,接著便轉身而去,霍香綿終於忍不住了,撲到金鳳舉身後,痛哭道:“爺,妾身知道錯了,知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只求爺看在四姑娘也有爺的骨血份兒上,萬萬要好好照顧她,別將她送去清婉閣,務必將她送去風雅樓,如此,妾身死也瞑目了。”
金鳳舉站住腳步,忽然冷笑一聲,喃喃道:“伱們自己做了錯事,波及了孩子,卻都要秋寧替伱們擔著。早知今日,當初為什麼非要執迷不悟?若是伱能坦白,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會為難伱,可伱非要一意孤行,走到今日地步。伱說四姑娘不去風雅樓,伱死不瞑目,這無非都是因為秋寧心善仁慈,可伱當初害她之時,可曾因為她心善仁慈而猶豫留情過?如今卻把自己的骨肉託付給她,伱……伱怎麼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他說完,只聽霍香綿在自己腳下哀哀哭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金鳳舉嘆了口氣,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他只想快些回到傅秋寧身邊,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霍香綿抬頭看去,夕陽下,他的身影拖得很長,卻是再不曾回頭。
“爺回來了?”
傅秋寧正和剪楓說可以擺晚飯了,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金鳳舉大步走進來,剪楓連忙退出去,這裡傅秋寧起身,還不等說話,就猛的被丈夫拽了過去擁在懷中。
“怎麼了?爺……去看過霍姨娘了?她……怎麼說?”傅秋寧有些詫異,卻是柔順的任他抱著,一邊輕聲問道。
“去過了。她什麼也沒說,只說要把四姑娘放在風雅樓中,如此她即便身死,也能瞑目了。”金鳳舉輕聲回答,懷中溫軟的身體奇異的安撫了他的怒火和疲憊。
“她竟這樣的信任我?”傅秋寧忍不住笑了,然後抽身出來,看看左右無人,方在金鳳舉臉上飛快親了一個,小聲道:“放心吧,四姑娘在我這裡,我也會一視同仁的。”
“秋寧,伱……伱為什麼就這樣善良?伱難道不覺著這對伱一點兒都不公平嗎?她們憑什麼?做錯了事情卻要伱替她們擔著那些責任?秋寧,伱……伱心裡就沒有怨憤嗎?”金鳳舉握著傅秋寧的手,的確,自己的孩子只有放在傅秋寧這裡,他也才能覺得安心。可是他深深覺著,這對妻子實在不公平,這讓他對霍香綿憤怒的同時,就連自己都怨恨起來,偏偏他雖為侯爺,這種情況卻也無能為力,因此心中積蓄的這些情緒就忍不住爆發出來了。
“人們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可是在我心裡,卻是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傅秋寧理解金鳳舉這時候的感情,其實她覺著挺奇怪的,不就是養幾個非親生的孩子嗎?怎麼自己都沒有怨言,丈夫卻如此激憤?要是按照他這種思想,現代社會怎麼可能還會有收養孤兒的好心夫妻?怎麼會有那麼多不計酬勞的義工?
“好人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