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瑩越發認定傅秋寧心虛。一梗脖子,發狠道:“妹妹是沒有資格檢查姐姐,可是婆婆未必沒有資格。姐姐也休要和妹妹攀比。妹妹當日嫁進侯府門來。是洞房花燭夜便與夫君行了夫妻之禮的,就連幾個姨娘,也都是隨後便有夫妻之實,唯獨姐姐,六年來獨善其身,如今小侯爺疼寵姐姐,姐姐卻對小侯爺一直愛答不理,如此恃寵生嬌已是不該。若是連夫妻之禮都沒有完成,似姐姐這樣驕傲的人,我們國公府也不可能留你。”
老太君嘆了口氣(妻高一籌128章節)。暗道自古以來,聰明反被聰明誤。欲待害人反害己的例子之所以層出不窮,便是因為人性自私狠毒,看江婉瑩這幾句話,分明是不把傅秋寧逼出府去不罷休,也難怪傅氏要以退為進,誘她入彀,只可笑她如今已是一隻腳踏進陷阱裡,竟猶不自知,非要將另一隻腳也踏進去才甘心。論理,這樣善妒狠毒的女人,也是該得個教訓的。
老太君想到這裡,便嚥下了到嘴邊的話,仍是慢慢喝茶,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聽傅秋寧冷笑道:“妹妹素日裡對我,何等熱情周到?原來卻全是表面功夫,如今方露出真面目,我竟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不趕出府去不罷休是吧?”
江婉瑩冷笑道:“姐姐莫要這樣說,我們共事一夫,若是您行的正坐得正,妹妹自然愛你敬你。若你用六年冷落來百般為難夫君,妹妹自然不能坐視。”說完一招手,她身旁的秋霞立刻遞上一隻胭脂盒子似的東西,只聽江婉瑩笑道:“妹妹知道這件事後,也曾輾轉反側,想著要怎樣替姐姐證明清白,可巧,得了一個古方,是百年前女子做守宮砂的方子,依那方子做了這一盒守宮砂,若姐姐真的不心虛。只消以指甲挑出一點兒,塗在臂上,完璧之身,這守宮砂顏色如新。若非完璧,則顏色立時消退,如何?這又不傷姐姐顏面,姐姐該當不會拒絕了吧?”
傅秋寧斷然道:“這守宮砂乃是幾百年前女子所用之物,如今早已廢棄良久,如今卻要塗抹於我身上,請問我做了什麼?要受此侮辱?這與令人檢查我是否完璧有何兩樣?我不願意。若是定然要這樣做,也可,待小侯爺回來,他若同意以守宮砂辱我,我便認了。”
“姐姐休要仗著夫君寵愛,便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江婉瑩冷笑:“不過是一抹硃砂罷了,哪裡就辱了你?若是你不塗,則說明你做賊心虛,不然為何不肯自證清白?到那時,婆婆要怎樣處置你,連我也沒有辦法的。”
傅秋寧眼睛死死盯著那盒子,忽然揚眉道:“要我塗這守宮砂也可,只要妹妹肯先塗在身上,我便照做。”
江婉瑩愣了一愣,陰沉下臉道:“笑話兒,我為什麼要塗這個東西?又不是要我自證清白,我的清白六年前就有婆婆和夫君替我證明了,姐姐你能和我比嗎?今日若是你不塗,婆婆便有資格替表哥寫下休書,我奉勸姐姐三思而行,若是和夫君行過夫妻之禮,實在沒必要因為這點子事就自絕後路,除非是你心虛(妻高一籌第一百二十八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內容)。”
傅秋寧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似是氣憤已極卻又無可奈何。江夫人與江婉瑩卻只當她心虛害怕。老太君則在心裡搖頭笑,暗道秋寧這妮子的戲也演的好,竟是不輸我這個孫媳婦呢。
傅秋寧堅持不塗,江夫人與江婉瑩便步步相逼,彼時雖有玲瓏守在門外,然而那許氏霍氏等人哪裡將一個丫鬟放在眼裡,玲瓏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就是要讓傅秋寧顏面無存之後再把她掃地出門,因此也並不十分阻攔。
拉扯了小半刻鐘,傅秋寧似終於被她們逼上絕路,恨恨咬牙道:“好,婆婆與妹妹今日既然定要逼迫於我,我為人媳為人婦,女兒規矩在那裡擺著,不得不從。然此等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堂堂王府之女,嫁與小侯爺為正妻,今日卻遭此逼迫侮辱,即便自證了清白,又有何顏面再在人前現身?婆婆與妹妹要我塗下守宮砂容易,只要答應我,日後許我在這晚風軒中,終此一生,不踏入後院半步,我便……答應你們……”一邊說著,眼淚已是奪眶而出,顯示出她被逼迫的有多麼悽慘,就連門外窗外的許氏霍氏等人聽了,也都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心有慼慼之感。
這條件卻是傅秋寧臨時靈機一動開出來的。原本她只想狠狠在江夫人和江婉瑩臉上甩一個耳光,然而事到臨頭,忽然靈光乍現,暗道何不趁此機會永絕後患?果然,此話一出,江夫人和江婉瑩只道她是給自己找後路,只求不被休出門去,願在晚風軒中自生自滅直至終老,當下哪有不允之理?老太太待想要阻止,早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傅秋寧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