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舉目四望,“你們也是一樣,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亂動,否則休怪本宮主劍下無情。” 我一鬆手,閭閻奎重又跌倒在地。他像是萎靡了一般,無力的揮了揮手,門口的人都退了下去。 我再不搭話,緩緩走上臺階,那個人仍舊坐在他的寶座上,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我。一手提著劍,我在他面前站定。 司徒朗月驚叫了一聲:“幽冥,你要幹什麼?!這可是你師父!” “以前是,以後可不一定了。”我淡淡的說,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他靜靜的坐著,姿勢優雅而又祥和。 “師父,”我緩緩說道,“徒兒今日多有冒犯,還望您不要見怪。”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冥兒真是越來越頑皮了,開這樣的玩笑,即使師父不怪你,這裡這麼多人,你要如何向他們賠罪呢?” “這個師父倒不用擔心,他們都聽命於你,只要你不怪罪,誰又敢違抗你的命令?” “呵呵,冥兒也知道,師父向來最疼你,好,說不罰就不罰,若是旁人膽敢違背,師父定不輕饒。” 我對著他一欠身笑道,“那徒兒先在這裡謝過師父了。” “不過徒兒斗膽,還想跟師父要一樣東西。” “你這孩子還真是貪心,”他似笑非笑,“說吧,想要什麼,只要師父能拿到手,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輕輕一笑,我說,“這件東西倒不難到手,只怕師父不肯。”收了笑容,我細細的觀察著他的眼。 “徒兒只是想跟師父,借幾滴血。” 他臉上微微變色,倒沒有發作出來,冷笑了一聲道,“原來。。。。你竟是為了他麼?” 我嗯了一聲。 “徒兒所以這樣做,只是為了解開他身上的攝魂術,還望師父成全才好。”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冥兒,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果你當真那麼做,以後就再沒有機會回到師父身邊了。” “徒兒想的再清楚不過,師父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徒兒是決意要這樣做了。師父也說過,做事應該有始有終,冥兒自然不敢辜負師父的教誨。並且徒兒還希望師父答應另外一件事,您曾經說無相城還有殘黨存留下來,我要您當著天下人的面發誓,在您有生之年,絕不用任何方式或者派任何人追殺他們,這件事,對您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吧?” 他看著我,表情像是有幾分好笑,“剛才說冥兒貪心,還真是愈發的不客氣了。”頓了頓,眼睛微微眯起,“師父也知道冥兒為了這件事處心積慮,不過——” 他笑了笑,繼續道,“你認為師父會這麼容易就答應你的要求嗎?” 看到他的笑容,我不由也微笑起來。 “徒兒既然這樣做了,自然由不得師父不答應。” “呵呵,怎麼?打算殺了師父嗎?” “師父說笑了,徒兒再怎麼放肆,又怎麼敢傷害您,不過您要是當真不願答應,那麼徒兒只好、”我走到司徒朗月身邊,一劍指著她胸口眼睛卻望著師父,“。。。。殺了您的王后了。” 司徒朗月又叫了起來,“清遙!幽冥你——” 我看著他,他的表情依然沒變,出乎尋常的平靜,我握劍的手微微滲出汗意,“師父,徒兒不想逼你,但是這件事,您非答應不可。” “很好,”他說,竟然笑出聲來,“師父早就說過你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果然沒有看走眼,可惜啊,你今天要是不做到這一步,日後師父這個王座實在非你莫屬。” 他的眼睛猛地一翻,雙眼炯炯有神,“只是冥兒,威脅別人的時候,也該為自己留條後路才是,你如此兵行險招,後果也未曾考慮清楚就貿貿然行事,實在是太令師父失望了————” 我心下暗暗吃驚,卻不知道該怎樣來答他。突然眼前人影晃動,我不加思索的一劍刺出,劍尖觸及羅衾,腦中剎那間閃過他平日的面容,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將劍撤回,劍尖劃過他的肩頭,拖曳出長長一道血痕,我不由的一怔,他已經欺近身來,胸口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掌,身子如敗絮般飛起,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眼前金星直冒,排山倒海的內勁在胸中翻滾,我伸手撐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耳朵裡嗡嗡直響,卻隱約聽見燕翎未央驚叫的聲音,以及他雖然面上帶笑,卻仍然冷漠的說話。 “。。。。。。冥兒,你太小看師父了,莫說百日醉跟軟煙羅,就是你這三天一直在香爐裡下的藥,對師父也沒有半點影響,你是師父一手帶大的,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師父還能不明白嗎?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早知如此,一開始我就不該留他,讓他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也不會想著要背叛我。。。。。。” 他一隻手撫在下巴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好玩的事情,眼裡卻帶著一絲狡黠的神情,“還是說————” “在最初你給他那一劍的時候,我就不應該救他呢?” 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握劍的手一點點抓緊。他伸手在肩頭輕輕一拂,流血的傷口瞬間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