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只想到了要重寫前生輝煌，沒有想到還要接著上一輩子的，繼續挨老錢頭的罵。

其實他也沒做錯啥，不過老錢頭罵人，也不需要你做錯啥。你只需要乖一點，低頭聽著就行。什麼超一流大牌啊，什麼國際身價啊，在老錢頭面前那都是浮雲。有能耐你從這屋子裡走出去，以後別上他做監製的戲？

顧時就是太明白這點了，所以他頂著這個冤過天的“私自離開劇組”的罪行一句辯白都不敢有，乖乖地抱起哈啤自覺進入了監製老錢頭的炮火覆蓋範圍。

……臉皮厚不厚，都是罵出來的。就算他倒黴攢人品吧……

老錢頭本來也沒想到今天罵人會捎上個炮灰，顧時一個新人，按理說新人不做錯什麼事他是輕易不會下狠嘴的。不過他看著顧時抱著狗過來，倒彷彿是非常習慣成自然的樣子……

這讓本來張口欲噴的老錢頭停頓了一下。只見這個最近在網上已然被炒成小網紅的少年，抱著狗，面色淡定地過來，立定站好。

不卑不亢。

顧時自己低頭三十度鞠躬的同時還非常應景地按下了哈啤的腦袋：“錢老師對不起！”

哈啤非常配合地耷拉下耳朵：“嗚……”

這種聽話到讓人沒脾氣卻又不會顯得很軟柿子的新人，其實蠻對老錢頭胃口。哈啤低著頭蹭爪爪，嘴巴周圍的毛油光鋥亮，在攝影棚的高光下一打簡直有廣告特效感。顧時瞟見老錢頭斜眼盯著哈啤狗嘴巴看，默默地伸出袖子給哈啤擦了把嘴……

錢監製硬是氣樂了出來。

其實對顧時這個新人，他總體上還是滿意的。上午那一鏡雖然沒有臺詞，但是難度卻不小。方遠道這個人物在劇本中的個人情感接近飽和，飾演時就很考驗演員功力，差一分不足，過一分毀矣。而顧時第一次上鏡就把握得很好，再算上之後絕對挑戰新人心理素質的特寫鏡頭，顧時能夠一條過，這也是他一開始所沒想到的。

於是老錢頭表情變化著端詳了顧時和哈啤片刻後，清了清嗓子，改用了雖然嫌棄但溫柔不少的語氣說道：“這狗身上一股什麼味？”

顧時抬頭：“嗯？”

哈啤抬頭：“？”

老錢頭皺了皺鼻子：“劇組花錢買的盒飯全讓你餵狗了，狗身上一股肘花味！”

顧時：“……”

不遠處的tommy聞言默默地把手裡的狗食盆藏到了背後，裝作沒事人似的一步一步無聲地退出了圍觀圈。

顧時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小動作觸動了錢監製那似乎已經喪失多年的名為“溫柔”的神經，他承蒙大赦，抱著哈啤鞠躬發誓再也不用劇組的肉餵狗，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戰火圈。

在顧時的背後，老錢頭喝了一口茶潤喉，然後繼續朝謝秉涵怒吼：“再來一次！再不過你試試！”

……相信沒人敢在老錢頭那裡“試試”。顧時默默決定回去後把第二天的劇本再讀二十遍。

……

第二天早晨，顧時正捧著劇本琢磨戲呢，ricky就風風火火地殺了進來。大經紀人一推開門，哈啤“嗷”地一聲就從凳子上蹦了下來，眥著牙衝他噴氣。

ricky被嚇一哆嗦，坐在床上的顧時放下劇本，淡定地看著他和哈啤對峙，絲毫沒有援助的意思。於是ricky和哈啤人眼瞪狗眼瞪了一會後終於認熊了，他朝哈啤作了個揖，“狗兄，麻煩讓個道。”

哈啤聞言伸爪扒拉扒拉耳朵，悠閒地打了個哈欠，邁著狗步掉頭走了。

……這狗不是真能聽懂人話吧……ricky甚覺詭異，某局不是規定說，建國之後動物不許成精嗎？

ricky猛甩了甩頭，回過神來對顧時說：“你那個廣告今天開播了！”

顧時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ricky說的是他之前拍的唇膏廣告，不由得挑眉：“這麼快？”

“嗯那。”ricky爽歪歪地一屁股坐在顧時邊上，掏出手機給他點開了下載好的廣告影片。

經過後期處理最後播出的廣告跟顧時之前看到的毛片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影片中的顧時被打造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白天裡作為職場精英的他冷酷而禁慾，而夜晚變身成為搖滾小子的他塗上紅唇，捧著女神的照片睡著，又顯得跳脫而開放geller十足美豔女神，清晨逆著光走過來的那一鏡，完全是自由女神從雕塑上走下來了的即視感。最後女神將紅唇印回到顧時唇上的那一刻，顧時自己還沒覺得怎麼，就聽旁邊一聲誇張的嚥唾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