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傻了眼了,雖說他也殺過人,也下旨抄過別人的家,可那時他還是至高無尚的皇上,而如今卻是連店錢都付不出的生意人。
若是被抓進衙門就算賀樓遠會派人救他出來,可真挨一頓板子也是屈啊,這一急李旬就忘了是否要表明身份,站在那裡發呆,直到被人捆上,連嘴都被塞住了,才想要喊,卻已經喊不出來了。
高升店裡還住著幾位被大雪留在京城裡的行商,眼看別人家團圓地過年,他們卻在京城裡寂寥著,店裡人也不多,本來看夥計賭錢還有點意思。
其實在他們看來那位客人輸的也不多,怎麼就急眼了?還把夥計一拳給打死,看那出拳的狠、準、猛,能一拳把人打死,這也是練家子啊。
就怕李旬打死人後再打紅了眼殺人滅口,這幾位行商就跳到高升店外嚷了起來:“來人啊,打死人了,快來人啊!”
臨近年根底下,採買年貨的人很多,連京兆府裡派出來巡邏的人也比往常多,他們這一喊,巡邏的人馬便殺了過來,當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很斯文卻有些嚇傻的男人竟然就是殺人兇手,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既然死者還在,目擊者也有,當即就把李旬帶到京兆府的衙門了。
京兆府府尹眼看到了正月二十九,該是要封衙過年的時候,可今年他這心就一直不落底,之前因為被賀樓遠訓斥之後,他就派人去給得罪寧遠王的人使絆子,原本沒覺得怎麼不對,還去賀樓遠那裡表功了。
後來聽別人說起在京城見著疑似先皇的人,他也偷偷去看過,結果一看真嚇一跳,長得還真跟先皇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態都一樣。
原本他還以為只是長得像,可當聽手下說起前些日子去找麻煩的就是這位時,京兆尹就傻眼了,他一直就知道先皇跟寧遠王是相看兩相厭,寧遠王收拾先皇也不是一次兩次,如今先皇若真是扔下皇位跑出去逍遙了,寧遠王整治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寧遠王與皇上是什麼交情,就算真讓皇上吃盡苦頭,最後也不過一笑泯恩仇,可他就不同了,雖然現在看是得了寧遠王的讚揚,可等先皇回宮,寧遠王回渭城府,哪天先皇想起這個茬,想要收拾他還不是小事一樁?
京兆尹就開始犯愁,為了讓李旬回宮後收拾他的時候溫柔一些,京兆尹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在政績上很是努力一把,把京城治理的那叫一個好,就想讓李旬看在他的能力上饒他一次。
所以,在別的衙門都封衙準備過年時,他這裡還是日理萬機,當聽說有人行兇殺人,立馬換上官衣出來審案,結果一看被綁的結實還堵了嘴的李旬時,京兆尹真恨自己怎麼就沒跟別的衙門一樣把衙門封了,有什麼案子也別來煩他啊。
可先皇綁都綁來了,他這時候說把人放了會不會被先皇藉此發落一番?京兆尹心思百轉,最後牙一咬,反正得罪也得罪了,他乾脆就裝不認得,回頭找寧遠王拿主意。
反正先皇駕崩這件事是天下皆知,突然衙門裡來個長得像先皇的,他認不出來也不能怪他,誰能知道先皇好好的皇帝不做,在外面亂晃亂跑還影響京城的治安呢?
於是,京兆尹為免李旬亂說話,乾脆也沒審了,只說過年封衙,有什麼案子等年後再審,便讓人把李旬帶了下去,把等著京兆尹過來拜見的李旬氣的嘴都要歪了,卻無奈地被人推了下去。
好在京兆尹說了眼看過年了,案子沒審清之前也不能定罪,就先把人關在衙門裡,就不投到大牢了。
李旬就這樣住進了衙門,都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當官的基本也沒有收整衙門的,所以除了京兆尹一家住的院子以為,別的地方雖然還不至於破屋爛房,但年久失修是肯定的,風一吹,窗子上的窗紙就‘撲搭’‘打搭’的響個不停,讓李旬想睡個覺都睡不著。
好在京兆尹也說了,如今衙門裡的人都回家過年了,讓人再給李旬做囚飯也費事,就從他們一家人的膳食裡給勻出一些就是了。
於是,李旬吃了多日饅頭就涼水之後終於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了,雖然都是些普通的飯食,還是讓他吃的很香,倒是讓京兆尹有些懷疑他真的只是長得與先皇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