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相信尤寶珍是個善良的女人,那時候他懷疑,只是因為他們全都是第一次面對婆媳關係,寶珍又是刀子嘴,他直覺地以為年輕的後輩們,面對長輩,應該是最寬容的那一個,他那時候也太性急了些,性急到恨不得初到異地的妻子可以第二天就能愛烏及烏地把他媽媽當親媽。
他忘了還有習慣還有個性還有柴米油鹽等等瑣碎的東西需要磨合,需要融洽。
愛屋及烏,也是要有條件的。
他不逼她,但是他確信,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切,會重新遺忘,也會重新建立。
徐玲玲再次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她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感到好笑。
折騰來折騰去,她終究還是一場空。
劉行之甚至沒有給機會見她最後一面。而卓閱,他找到她也只說了一句話:“別逼我對付你。”口氣卻還是溫和的:“就算我再對不起你,但其他人沒有錯。”
其他人都沒有錯,於是只有她錯了。
男人果然都不可靠的,她恨恨的。當然,她更恨的,那個莫名其妙把秘密敞播出去的人,想來想去,能知道這麼私密的事情的人,只有一個,尤寶珍。
她找到了尤寶珍。
她還是和她第一次見到時一樣,面色淡淡的,帶著輕淺的微笑,坐下來後很有禮貌地問:“你要吃什麼?”
徐玲玲冷冷地看著她。面前的女人,不年輕了,皺紋已經慢慢侵襲了她整個眼角,脖子以下的肉也開始有些鬆弛,雖然面板依然白皙,雖然一眼看過去,她仍然風韻猶存。
她居然輸給了這樣一個女人,而且是兩次。
得不到回應的尤寶珍,對侍應生隨便點了兩個套餐,然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的手段,真的還蠻高的。”徐玲玲說。
尤寶珍皺眉。 徐玲玲說:“連劉行之那樣的男人,你也可以忍受那麼長時間,他在床上要求你做什麼了?”
尤寶珍氣血上湧,這麼大的侮辱,比那些官太太說她情人換了…個又一個還讓她難堪。她攥緊拳頭,抬起頭,望著她,冷冷地說:“你今天找我,就為了這事?”
瞥她一眼,她幾乎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今天過來,真是自取其辱啊。
偏偏徐玲玲還不放過她,也站起來在她後面大聲說:“你怕我,所以你故意破壞我們,所以你故意散播出來,好讓我不戰而敗,劉行之要是知道誰才是洩漏了他秘密的人,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你可以去試試。”她轉身,冷冷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憤怒,“自作孽,不可活。”
“你說誰呢?”
“我說你。”她譏諷道,“以過來人的身份,我跟你講一句話,女人最好還是為自己活著,為了男人或者為了報復而活,只會讓人看不起。”
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怎麼就不好好走正道呢?
而且說她和劉行之,她是確確實實最近才知道他那方面不行的。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有逾矩的行為,做得最出格的事,也只是攬著她的腰,當然,曾經,還摸過她敏感的某個地方,輕輕—下,像是無意冒犯的一次誤會。
也許,他那時候是在試探,她能不能讓他激起興趣?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臉紅,一直以來,她對劉行之的感覺都是相當複雜的,但總體來說,卻還算不錯,可是徐玲玲嘴裡冒出那些話來,突然讓她覺得陌生,看著徐玲玲那憤怒的眼神,她是相信,劉行之的的確確是對她有過那些要求的。
那些要求,以一個女人的姿態做出來,至少,是尤寶珍無法想象和忍受的。
徐玲玲說是她故意散佈出來的訊息?那麼,不是她自己說的嗎?這麼私密的事情,還有誰,會知道?
她又想起了劉太太意味深長的眼神。
丈夫無能,無性婚姻下,她能忍受那麼多年,尤寶珍很是佩服。隨著真相的揭開,很多事情也突然明朗了,劉行之之所以找上她,與其說是為了應付官場上的人讓她配合著打場掩護戰,還不如說,他只是想要她幫他掩飾這個最讓他沮喪和難堪的秘密,所以,讓外界誤會她是他的情人,劉行之是很樂意的。
她的功用不算大,所以,他給她的也不是很多,至少,從不明目張膽地給她撐腰,而只是曖昧不明地任人去誤會。
她以為那是尊重,卻原來,真的只是利用。
徐玲玲肯定是觸痛了誰的利益,而三個女人中,真正知道真相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