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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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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過去沒幾日,便傳來要辦春狩的訊息。

因著也是荷京的歷來習俗,所以京中貴族們便也沒多在意,只多是訝異,因今年這場春狩,主操辦的不是禮部中人,竟然過了當朝陛下的手。

而且與往年不同,這次春狩不僅各家的小郎君可以入圍場拼獵,連帶著閨閣千金們也可一同參與。但為了各家官眷們的安危,只能在外圈相約為伴,賞花看景。

因不會武功,荊微驪先前從未進過圍場,難免心生好奇。

所以當大姐來問她想不想去湊熱鬧的時候,恨不得站起來說要去。

只是她不好意思同大姐說,自己之所以這般熱絡主動,還有另一層原因。

春狩當天。

她特地挑了件月牙白鎏金紋流仙裙,髮髻比驚鴻,眉間蘸紅繪酥梨,遠遠一看,好似靈境仙子下凡。素淨的五指中還捏了柄團扇,鏽了滿面馬銀花。

荊微驪不是羞澀內斂的性子,深知自己的優勢,也知既要刻意打扮,那需得適當地彰顯出優勢。

與她不同,荊秋嫋是女將,是要進圍場內場巡視的,便著了一襲男裝,瞧著很是英姿颯爽。

馬車上,荊微驪佯裝不經意地問:“阿姐,往年的春狩中,世家王孫可到的齊全?”

荊秋嫋原本在闔眼小憩,聽見她這麼問,緩緩睜開眸:“你真正想問的,其實是樊封會不會去吧。”

不是懷疑,而是陳述。

她壓根沒有給小妹丁點兒否認的機會。

被戳中心頭念想,她雙腮紅得迅速,烏黑的睫羽立刻低垂下去,嗓音也變得軟綿綿:“哪有,我跟北越王殿下又不熟……”

“不熟嗎?”來了精神,荊秋嫋調整了一下坐姿,盎然是起了要跟小妹好好掰扯掰扯的意思:“阿驪,你實話同我說,除卻那從次在王府,你們私底下還見過幾次?”

面前人瞳仁深邃,目光凜冽,被盯得心裡發毛,荊微驪不自覺指腹用力,袖口的纏枝紋被攥得皺皺巴巴,喉間一緊,她乾巴巴地解釋:“就兩次。”

她還是沒有說實話,刻意隱瞞了在上次靈闌寺時,他脫口而出的非分之言。

荊秋嫋眼尾一抽:“你撞見了他殺人,他不僅沒有傷害你,還次次接近?”

似有些不敢相信,自言自語地說完這一句,荊秋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連平日裡盤在掌心玩的銅核桃都瞧見兩道細如絲的裂痕。

自嘲地笑了下,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尊貴的北越王殿下了。先前她只當他是個手段狠辣的弄權人,可現在他纏上了自家妹妹不說,脾性倒被遮得嚴實,還真是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圖什麼。

圖什麼……

荊秋嫋蹙眉,視線不自覺偏移,又回到了小妹那張眼波盈盈,眉目如畫的面龐上。

平心而論,除了一雙出自母親的桃花眼,她們生得並不相似,十中不存二三。比起一板一眼、毫無特色的她,阿驪實在是美豔太多了,別說男人看了易生心思,就算是同為女子的她,也止不住地心馳神往。

這樣絕無僅有的面孔,說是足以攝魂奪魄也毫不誇張。

難不成那樊封當真是轉了性,竟被小娘子的氣吐蘭息勾走了魂。

想至此處,荊秋嫋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心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那種外身和裡子都是髒泥的傢伙,怎會懂得兒女情長,就算懂,又怎配得上她家貌美如花的阿驪。

沿途搖搖晃晃,很快便到了獵場。

她們來的不算早,外圍一圈早就烏泱泱地停滿了馬車嬌輦。

荊微驪沒多想,只面無表情地掃了圈,沒有看見惦記的人,便只能悻悻作罷。

“不用找了,這個時辰,北越王應在中營內與陛下談事。”說話的人就荊秋嫋,她回過頭,目色平淡。

被說得臉再度熱起來,荊微驪抬手,拍了拍滑嫩的面肌,甕聲甕氣道:“我才沒有找他,只是在看明芙來了沒有。”

“是嗎——”荊秋嫋樂了,下頜指了某個方向,定睛一看,果然是剛從馬車上下來,與婆婆嬸嬸同行的明芙。

許是察覺到視線,明芙也朝她們這邊望過來,當看清是誰時,原本烏雲密佈的小臉當即化為明媚,笑顏分外熱烈。

只見她偏首,低頭同一側的人說了什麼,就立馬提著裙襬走過來。

自她成親後,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

因著還有別的事,荊秋嫋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