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環和繩索,拇指無意間擦過金色項圈最中間的寶石,上面明晃晃地雕著“玄牙”二字。
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是當年樊封翻遍了幾本典籍特地選出來的。
與那隻從靈闌寺撿回去的狸奴不同,這隻威風凜凜的xx犬是師父當年特地送的,還美其名曰說他性子太孤僻,萬一將來孤寡一生,身邊總要跟個能出點動靜的。
孤寡嗎……
樊封不自覺勾勾嘴角,心口升騰出一股暖暖的軟泉。
腦海中浮現她第一次見到玄牙時的驚慌,細細算來,樊封心裡也有些沒底。
“嗷嗚——”
想得正深,手背觸上一片溫柔,視線挪過去,才發現是這黏人的大犬正用腦袋蹭自己。
真是的,明明生得比誰都兇,卻是個身邊不能離人的。
他苦笑,牽繩索的手緊了兩分,已經下定了決心。
目送一人一狗離開,霍平蕪啃燒雞的動作慢下來,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極為不適應。
默默放下雞翅膀,他看向守在院門口的小廝,挑眉:“手裡拿的什麼?”
小廝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剛剛有人來送信,說是給您的。”
土黃色的信封被送至跟前,墨漬漆黑,封皮上只落了幾個單調的字,值得他多看兩眼的,也就是那幾個字,剛巧是他的乳名。
他翻了個白眼,冷冷一哂,抬手接過信紙,三兩下就將其拆開。
簡短的幾行字很快便看完了,霍平蕪的面色也愈加刺骨。
果然是他的好兄長,能做出這樣的事,倒也算不上稀罕。只可惜,他高估了啟國在他心中的地位。
想讓他為了輕飄飄的一句“得以歸家”而背叛樊封,這念頭可比他長得美多了。
嘲弄地哼笑一聲,二指夾住信,很乾脆地朝婀娜的燭光走去。細碎的聲響傳來,滅得也快,手掌大小的昏黃紙張頓時化為灰燼。
一旁的小廝不敢吱聲,只凝著翩翩郎君的脊背發呆。
忽的,面前人轉過身來,二人的目光不巧地相碰。
他粲然一笑,像個純善的孩童:“嗯?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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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後的第六日,王府與太師府過了三書六禮,擬定好了婚期。
這天,剛好是千燈節。
“這走線做工,果真是宮內的繡藝。”
明芙一來,就被擺在房中正中間的赤紅色嫁衣吸引了注意,津津有味地在嫁衣邊上繞了四五圈。一會兒盯著袖口上的連理纏枝花看個不停,一會兒又被對襟領口處的牡丹紋讚不絕口。
反觀嫁衣的主人,荊微驪倒是在邊上閒閒一坐,一隻手撐住半個下頜,雪白如脆藕的小臂露出來,美人面上還沾染了點氤氳氣。
紅唇妖嬈,她淡淡開口:“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看衣服的啊?”
終於捨得挪開視線,明芙笑笑:“怎麼,還有人吃自己嫁衣的醋啊?我自然是來看你的,可來都來了,讓我長番見識也不為過啊。”
才不聽她為自己措出的辯解之辭,荊微驪故意將臉別開,佯裝出一副生了氣的惹人憐模樣。
明芙徹底沒轍,只好拋下嫁衣坐過來,一把握住那隻手,滿臉誠懇:“今日是千燈節,到了入暮之時定然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