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
淳嬪便也含笑道,“都說渴睡蟲兒會飛,叫吉嬪姐姐這一說,我也跟著睏意上頭了。這便與皇后娘娘告退了,也不妨礙皇后娘娘歇息了。”
吉嬪和淳嬪一道往回走,兩人回想方才的談話,便都是忍不住微笑。
淳嬪悄聲道,“我說華妃的身子怎麼忽然就不好了呢?按著我的想法兒,她怎麼也能熬過秋天去才是。怎麼也得等皇上秋獮回來啊,總不能在皇上秋獮不在京的時候兒出事兒,否則豈不將皇后娘娘給裝進去了麼?”
“現在想想,原來華妃這身子骨兒,竟不
是在咱們的計算之內。”
吉嬪無聲地笑了,抬眸望望高天,“皇后娘娘和咱們啊,說到底還都學不會當那心黑手辣的人,這手底下終究還總存著一念之仁去……”
“不過好在,有人替咱們狠下這個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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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這日皇上忙了一頭午,幾起兒召見的大臣剛見完,正想著歇口氣兒。
曹進喜從外頭進來,稟告道,“回皇上,芸貴人求見。”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她有什麼事兒?便是有事兒,她也該先去回了皇后,由皇后代為稟告就是了,她怎麼自己直接到朕眼前來了。”
這話曹進喜可怎麼接呀,畢竟芸貴人現在可是宮內宮外都認為的皇上新寵呢,且就住在永壽宮裡,那抬腳出門就是養心殿,自然比去儲秀宮還近便唄。故此曹進喜只好訕訕地樂。
皇帝牢騷完,便也皺了皺眉。從曹進喜的神情間,他也想起新寵這個茬兒來了。
他都親自去看李貴人好幾回了,那這芸貴人既然住得這麼近,那便是過來見見,倒也是說得過去的。
他便按住不耐,點了點頭,“叫吧。”
皇上是在後殿見的芸貴人。
芸貴人跟隨著曹進喜一步一步地往裡走,一步一步地止不住地四處打量。
她雖說住的永壽宮,與養心殿前後挨著,可是她卻也明白,唯有在這養心殿裡擁有了自己的住處,那她才只是真正走到皇上的身邊兒來了。
可是這養心殿的地方兒畢竟有限,比東西六宮也大不了多少,故此皇后都只能住後殿的東耳房,其餘妃位、嬪位就只能住在圍房裡。而如她這樣的貴人,目下在養心殿裡更是連一個固定的下處都沒有的。
這條宮裡的路,對於她來說,一切都還只是開始。未來的路途,還是迢迢地看不到頭。
她小心翼翼地走好此時的每一步,她知道,此時所邁的每一步,可能都會決定她的未來。
走進後殿,皇帝正坐在南窗下的坐炕上看書,她小心翼翼,而又儘量娉娉婷婷地下拜。
皇帝沒抬頭,只淡淡道,“起克,坐著說話兒吧。”
她便謝恩,卻不願意坐。
只因那座位距離皇上的坐炕卻遠,她倒寧肯在皇上炕沿邊兒這站著。
她仗著年紀小,大膽地瞄著皇帝手裡的書,“皇上在看什麼書?”
“嗯?”皇帝不由得從書頁中抬眸,瞟了她一眼。
曹進喜在一邊兒都跟著著急,心說這位貴人主子也太不懂規矩了呀。
芸貴人卻不怕,大著膽子道,“小妾想著,皇上是天子,自然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兒。那便連皇上看的書,也該跟我們不一樣才對!故此,小妾才想知道皇上看的什麼書……”
她這般年輕嬌俏,又顯得勇敢直率,終究惹得皇帝微微一笑。
這模樣兒,倒勾起他當年的不少回憶去。
他點點頭,將書放在一邊兒,“你想看?那朕就給你這個恩典,你就在這兒看一會兒吧。”
皇上將自己方才看的書遞給了芸貴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