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道理。
淳于中道:〃你年紀尚小,不知厲害,你父親名滿天下,向來也是說一不二,處世公正的人,這姓左的年紀還輕,就算真有什麼事,也萬萬落不在他頭上,這點你儘可以放心。〃
夏侯如意臉蛋一紅,啐道:〃師父,你誤會了啦,又沒有……〃淳于中道:〃既然沒有,那不更容易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凡事有你父親做主,更有何懼?〃
夏侯如意一聽,還是覺得淳于中沒聽懂她的話,氣得小嘴一嘟,說道:〃知道啦,徒兒這就立刻去寫。〃淳于中道:〃寫好之後,交給魯總管,他會找人送去。〃夏侯如意答應,再拜而別。回房之前,特別先到帳房去借了文房四寶,回來坐在案前,一提起筆來,忽然腦中一片空白。
原來那夏侯如意自拜別雙親,來到臨穎縣城,至今六個多月,中間還隔一個新年,家裡不但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就是一封信也沒有。尉城離這裡雖遠,但是兩邊素有商務來往,每月都有車馬來回運補藥材一趟,託人帶封家書只是舉手之勞,想來他是壓根兒沒想過要做這事吧?
夏侯如意知道自己在家裡不受重視,本來不去想它也沒什麼事,現在一提起筆來,腦筋靜了下來,一股莫名的感傷也跟著襲上心頭,跟著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淚來。
淚珠滴在紙上,立刻暈了開去,夏侯如意連忙伸手用袖子去抹,沒想到才擦去兩滴,接著又落下四滴,再擦去四滴,馬上又啪搭啪搭地滾落六滴,夏侯如意終於忍耐不住,〃哇〃地一聲,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有如黃河潰堤,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她在別人的屋簷下,也不敢哭太大聲,抽抽咽嚥了好一陣子,這才逐漸平復下來。一抬頭,那張鋪在桌面上的紙,又溼又皺,已經不能書寫了。
夏侯如意隨手揉掉,有些氣惱自己的不夠堅強。眼見家書寫不成,一時又不想出房門去拿紙,索性轉身進了內房,鑽進了床上的被窩。
才躺沒多久,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喊道:〃如意師妹,如意師妹!〃夏侯如意只將頭伸出被窩,喊道:〃誰呀?〃那聲音道:〃是!〃夏侯如意心裡嘀咕:〃,,,是誰啊?〃實在不願下床。但是天色尚早,若是讓人知道她這麼早就休息,一狀告到淳于中面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聽著外頭那人又繼續敲門,不禁覺得心煩意亂,直嚷道:〃來了,來了。〃走到門邊,續問道:〃你到底是誰啊?〃門外那人道:〃是啊,如意師妹。〃夏侯如意懶得再問,收拾好心情,直接開啟房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瘦瘦乾乾的青年,衝著她傻笑。
夏侯如意見是自己的六師兄黃軒,便道:〃原來是你啊,六師兄。有什麼事嗎?〃淳于中成名很早,所收的幾個弟子,現在也都有相當年紀了,若不是夏侯儀的面子,淳于中實在不太可能再收夏侯如意為徒。那黃軒拜在淳于中門下時年紀尚小,所以雖然入門已經十年,但年紀卻大不了夏侯如意幾歲,在這再世堂中,是少數幾個願意跟她攀談的人。不過夏侯如意對他是興趣缺缺,原本欠佳的心情,這會兒更加低落。
黃軒不察,笑道:〃師父要來告訴你,想辦法要那個姓左的小子將療傷篇默寫出來給他,他老人家晚上要挑燈研究。〃夏侯如意惱道:〃什麼姓左的小子,姓左的小子師父說得,你就能說得嗎?〃
黃軒陪笑道:〃師父這麼說了,只是照他老人家的吩咐說,又沒別的意思,如意師妹不要誤會了。〃夏侯如意道:〃照著說也不行!〃黃軒道:〃好好好,師妹要是不喜歡,以後不說就是了。〃
夏侯如意道:〃好了,知道了。〃黃軒道:〃那走吧。〃夏侯如意道:〃走去哪裡?〃黃軒道:〃去找那姓左的小……咳,姓左的公子,要他默寫心法啊……〃
夏侯如意道:〃不用了,這件事會辦妥的,一個人自己去就行了。〃黃軒道:〃不行,師父特別交代了,因為時間無多,要看著師妹跟著過去,然後負責拿回去給他,師妹也好趕緊回來寫家書。〃夏侯如意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他老人家,設想得可真周到。〃
黃軒不知她頗有些挖苦的意思,附和道:〃是啊,師父他老人家高瞻遠矚,凡事都想在前頭,豈是這些晚輩所能預料的?〃夏侯如意不願與他多費唇舌,只得跟著走了。一路上黃軒一直與她東拉西扯,儘可能地閒聊,夏侯如意有口無心,嗯嗯啊啊,隨口應了幾句,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尚未去辦,也許可以落在他身上,便問道:〃六師兄,你知不知道,之前跟著左公子來的,還有一位姑娘,知不知道她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