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道:〃去救她?你知道對方是誰了嗎?〃
左元敏回想起當天的情況,說道:〃這件事情,不是王叔瓚乾的,也與他有關。〃夏侯如意道:〃也許你說得不錯。可是你就這樣上門去,要是能救得了張姑娘,那天你也不會受傷了,到時不但寒月刀平白落入對方的手裡,人也未必救得出來。〃
左元敏知她說得有理,但此刻的他坐立不安,卻是無法可解,說道:〃可是你要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實在辦不到。〃夏侯如意道:〃知道你良心好,又講義氣。大哥放心,就你所說的,爹也說這件事情與王叔叔脫離不了關。你儘管安心休養,回到尉城之後,爹會派人要求會見官盟主,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左元敏道:〃王叔瓚長年在官彥深身邊辦事,要是他執意護短,你爹也拿他沒法子。〃夏侯如意搖頭道:〃爹說這事不同。他說你也是九龍傳人之一,寒月刀既然在你手上,王叔叔有何理由要據為己有?再說為了爭奪一把刀子,居然出手傷害同門兄弟,官盟主若不秉公處理,將來以何服人?還有人願意在九龍派效力嗎?〃
左元敏道:〃但願如此。〃心想:〃要是如此,依官彥深的脾氣,只怕就非得加入九龍派不可了。〃又想:〃若能救得瑤光出來,保護她周全,別說加入九龍派了,就是要上刀山,下油鍋,那也是非去不可的。〃他不知為什麼,這一年多以來,長久與張瑤光相處在一起,平時還不覺得如何,這會兒她一不在自己身邊,就感到全身不對勁。
回想起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躺在再世堂裡的牙床上時,就曾有過。只是那時他人有傷在身,原本就很不舒服,所以那種若有所失的感覺,摻雜在許多因素當中並不突顯。現在他身體無恙,心裡卻依然難過異常,追根究底,左元敏彷彿已經隱隱知道答案。
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那天在臨穎縣迎春閣外,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張瑤光的那一幕。讓他印象深刻的不是隨之而來的那一個耳光,而是張瑤光流著眼淚,責備他:〃你心裡喜歡的是別人,為什麼要親?你為什麼要親……〃
現在,左元敏同樣也問自己這個問題:〃到底為什麼會去親吻她?〃難道真的是因為當時他向張瑤光所解釋的,反正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心中另有所屬,而所愛不遂,於是臨時權宜湊合的嗎?張瑤光用〃大渾蛋〃來回答他這個問題,左元敏想來想去,自己還果真是渾蛋一個。
也許現在的左元敏還不能確實地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他卻清楚地明白,他非找回張瑤光不可。因為左元敏認為所謂的答案,應該就在她的身上。左元敏在確認了這件事之後,忽然又感到無比的輕鬆,臉上禁不住露出了微笑。夏侯如意見他突然發笑,也笑道:〃你笑什麼?〃左元敏一愣,收斂起笑容,說道:〃沒……沒什麼……〃
左元敏既已清醒,夏侯如意便帶他去見夏侯儀。那夏侯儀自從知道他是左平熙的兒子之後,對他的態度便頗有不同。一見到女兒帶著他來給自己請安,連稱不敢。
兩人就坐。夏侯儀讓夏侯如意去請夏侯非一同過來談話,夏侯如意拜辭去了。夏侯儀道:〃賢侄身子感覺如何?〃左元敏道:〃多謝伯父關心,一點小傷,不礙事。〃
夏侯儀點點頭,說道:〃其實早該發現了,你與左兄弟外表雖然不甚相似,但是好強奮勇的心,卻是模仿不來的。老實說,伯父真的很高興,想當年一刀一劍,在九龍傳人當中,就像是左右護法一樣,除了盟主之外,怕著誰來?就是在江湖上,人人看到兩個,一提到的名頭,莫不畏懼三分。就是王伯琮王仲琦這對親兄弟,也要佩服這對異姓兄弟的默契。唉,日子過得真快,一晃眼,就是一二十年過去了……〃
夏侯儀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向外眺望,過了一會兒,續道:〃這其中當然發生過很多事情,恩恩怨怨,一時也說不了那麼許多。不過你爹的死最令人震驚,當日聽到噩耗,就連夜急忙趕去一探究竟,只可惜那個現場地方官府已經先整理過了,並說你的家人身染惡疾,一夜歸西,未免疾病傳染開來,縣官聽從仵作的建議,將所有的屍首一概火化……〃
左元敏聽到他談起往事,雖然都一些是他還來不及參與的部分,不過聽到驚心動魄的地方,仍不禁惴惴,感同身受。再見那夏侯儀講到慷慨處,必眉飛色舞,比手畫腳;而提到傷心處,則黯然憔悴,垂首哽咽。心中亦不禁為了兩家的交情而感動。
但聽得那夏侯儀續道:〃原本以為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早已被破壞殆盡,就是想追查也無從下手,所以未再深究。關於這一點,不得不佩服官彥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