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就是自己的父親。當下二話不說,一把摟住他的肩頭,激動道:〃爹,是,是,是雨亭啊!〃
被摟住的那人身子一顫,說道:〃什……什麼……〃陸雨亭淚已經忍不住流下,道:〃是,是,是雨亭。〃
那另一邊角落的囚徒,這時也忽然開道:〃爹,是……是三弟,是三弟!〃陸雨亭跟著道:〃沒錯,是,是!〃
被摟住的那人忙將陸雨亭的臉扳向光亮處,這一瞧大吃一驚,顫聲道:〃雨……雨亭……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被抓來了?〃聲音越說越響:〃是誰抓你來的?他有沒有打傷你?〃陸雨亭神情激動,說道:〃沒有,沒有,沒有人抓來。〃
那人顯然沒聽清楚陸雨亭說什麼,忽然一把將陸雨亭抓在身後,跪在全善的面前道:〃全總管,求求你,放過這最後的一個兒子一馬吧!他年紀還輕,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抓他來有什麼用?求求你,求求你,大人大量,大發慈悲,老天有眼,保佑你全家闔府安康,升官發財……〃說著,額頭觸地,鼕鼕有聲。
全善被封俊傑制住背上大穴,不敢隨便動彈,只大叫道:〃陸莊主,何以行此大禮?全某擔當不起,快請起,快請起!〃那人置之不理,恍若未聞,繼續磕頭,口中唸唸有詞如故。
在那人抬頭低頭間,封俊傑已然可以清楚瞧見他的面貌,果然便是陸漸鴻無疑,只是他神情憔悴,骨氣全無,哪裡還有昔日陸大莊主的半點模樣。感慨之餘,忽然想起李永年說,他當時若不詐死,只怕下場會跟左平熙一樣。左平熙後來結果如何,他並不清楚,只是聽人說他一家十餘口,一夜之間死得乾乾淨淨,什麼蛛絲馬跡也沒留下。
左平熙一家的死,目前尚無具體證據可以證明,是官彥深所設計安排的。更何況官彥深也不斷地否認,什麼人也奈何不了他。可是這陸家莊一家人,卻是自己親眼看見是王叔瓚率人所殺的,其慘忍的程度,更是令人髮指。那王叔瓚一向對官彥深言聽計從,是個應聲棋子、馬前卒,此事若不是經過官彥深的默許,甚至首肯、指示,那陸漸鴻終竟也是九龍殿的一分子,王叔瓚哪有那個膽子去動他。
看著陸漸鴻的樣子,封俊傑頗覺得於心不忍,便道:〃陸公子,快將你父親扶起,此地不宜久留,走了。〃那全善也道:〃陸莊主,你仔細看一看,你的公子不是被抓來的,他是來救你出去的,你就快別折煞全某了。〃他知道陸漸鴻對他越是恭敬,他的生命就越危險。若不是在封俊傑的控制之下不敢亂動,說不定他便要跪下來,與陸漸鴻互相磕頭了。
那陸漸鴻不敢相信,可是磕頭的動作倒是停了下來。這時另一個稱陸雨亭為三弟的那個人,也過來說道:〃爹,是真的,三弟帶人來救了。〃陸漸鴻道:〃是……是真的嗎?〃
陸雨亭道:〃爹,孩兒來遲了,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快走吧!〃回頭望了望,問道:〃大哥呢?〃另外那人垂淚道:〃大哥前些日子捱不過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語畢,三個陸家人都淚流不止。
那神秘人一直在門外,沒有走進來,這時也忍不住探頭進來,說道:〃好了沒有,婆婆媽媽,成不了氣候。〃陸雨亭道:〃是!〃趕緊扶起陸漸鴻。陸漸鴻道:〃那人是誰?〃陸雨亭道:〃出去再說。〃
當下便由陸漸鴻的兩個兒子,同把陸漸鴻攙了出去。封俊傑心想:〃若是將全善一同押了出去,待會兒說不定要傷了他的性命,不如便將他留在這裡,使他不能為禍就是了。〃等到陸漸鴻父子跨出牢門,便伸手連點全善背上十數個大穴。全善悶哼一聲,往前撲倒。
封俊傑心道:〃這是為你好,以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順便將門帶上,同時鎖上鎖頭。這才跑出前堂,與眾人會合。
那神秘人看到他,忽然說道:〃你將全善關在自己的牢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點子確實不錯。不過你故意關他,也是不想傷他的性命,你的作風依然如此。〃封俊傑道:〃是嗎?〃心想這人自己一定也認識,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罷了。
那守王家舊宅的眾人,早已退出祠堂,把防線往後拉到祠堂外,然後團團圍住。封俊傑等人失去了全善這個擋箭牌,可是有一點麻煩。陸雨亭也問道:〃那全善呢?〃神秘人指著封俊傑道:〃先別指望了,這是這位仁兄與合作的條件之一。〃
既然那神秘人這麼說,陸雨亭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直接衝出去?〃神秘人轉而向封俊傑道:〃請問兄臺高見。〃封俊傑知道他這一問是衝著自己而來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