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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海道:〃和尚練功是用來強身的,可不是陪人打架。上人是口服心不服也好,是心服口不服也罷,那都是上人自己的事,與和尚無關。至於外人說少林寺如何如何,卻也不必放在心上。'
無眾無道:〃又是這一套,早聽得膩了。只要你吃一棍,少林寺從此就不在心上了!'右足一踢,金杖一彈,在無眾無手上像車輪一樣轉了起來,霎時金光大盛,呼呼作響。
李永年'嘿嘿'一聲,讓過一旁,帶著眾人,便要從另一邊離開。慧海道:〃慢著!'縱身攔去,竟不理會無眾無。那無眾無大怒,金光舞動,便往慧海身上砸去。驀地一旁一根綠竹棒兒伸了過來,往金杖一搭,無眾無只覺得手上一沉,杖頭一偏,打在地上。
那竹棒兒長不逾四尺,只比拇指頭粗上一點,掂在手裡,只怕沒有一斤重,用力一捏,說不定都能捏碎了。沒想到就這麼一搭,竟能將自己手上重逾三十斤的金杖撞開。無眾無不禁大駭,卻聽得那綠竹棒兒的主人說道:〃方丈大師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上人倘是真心想要領教,不妨改日再約。但今日若是非找人出氣不可,那就由老乞丐陪你玩玩,如何?'
無眾無見獨孤慶緒身上背了好幾個口袋,雖不知他是誰,卻道:〃你是丐幫的?與丐幫素無瓜葛,是個野和尚,還是找和尚便了。'身子一轉,還是去攔慧海。
獨孤慶緒哈哈一笑,道:〃那來惹你好了。'竹棒兒一點,逕指他的足踝,無眾無大怒,斥道:〃這是你自找的。'五指輪轉,手中金杖轉了半個圈子,攔腰掃來。獨孤慶緒不退反進,執棒迎上。數招一過,各自佩服對方的功夫了得,力氣便不自覺地一分一分往上加,場邊眾人,紛紛走避。
無眾無既讓獨孤慶緒引去,慧海便仍是攔在李永年面前。段日華見他甚是頑固,於是便道:〃方丈大師,你是得道高人,方才掌門人受傷,你也親眼見了,有什麼事難道不能等掌門人,把傷養好了再說嗎?'
慧海道:〃有傷?很好啊,少林寺有最好的內傷藥,只要按時服藥,早晚誦經禮佛,虔心靜修,說不定根本不必吃藥,什麼傷也好得了。'段日華道:〃少林傷藥再好,還是不如讓大夫診斷開藥。如果光是念經打坐,那更是無用。'
慧海煞有介事地道:〃段居士此言差矣,誰人不知的恩師淨德禪師,當年為武林除害,以一敵六,最後身受重傷,九死一生,天下名醫束手無策。可是他老人家回寺之後,開始閉關禪修,摒去一切雜念,如今一過五十餘年,今年九十有二,怎麼能說唸經打坐無用呢!阿彌陀佛!'
段日華知他話中有話,但假裝不知,續道:〃掌門哪有那個時間,能在少林寺待那麼久?大師說笑了。'慧海道:〃要待多久,老衲可作不了主。不過有段居士陪伴,想來再久也無妨。'段日華一聽,大吃一驚,順手便從腰囊抽出飛刀來。
他這個舉動雖然經過刻意掩飾,但如何逃得過慧海的兩隻眼睛?其實也不光是段日華有這樣的反應,嵩陽派其餘諸人,一聽到這慧海話中之意,竟然是要強'請'李永年與段日華上少林去,亦無不紛紛提高戒備,摩拳擦掌,怒目相向。
慧海道:〃此是隻與李永年、段日華有關,其餘不相干的,儘管自便。'那徐碩雖對少林兩字有些忌憚,但他的兒子侄可是初生之犢不畏虎,聽到這裡不禁大怒,從兩旁竄了出來,指著慧海說道:〃想要留下派掌門,還得先問問過!'尤其那徐祐年紀最小,也最沉不住氣,話才說完,突起一掌,便往慧海推去。
那慧海'嘿嘿'兩聲,豈肯與小輩一般見識?左臂運勁一揮,喝道:〃去!'左手袍袖鼓了起來,便像吃飽了風的風帆一樣,逕往徐祐臉上拂去。
徐祐見對方動上了手,正是求之不得,掌上勁力蓄滿,化掌為爪,便打算將他的袖子扯下。豈知那指尖還沒碰到袖子,忽地胸口一窒,一口氣竟吸不進來,大駭之餘,連忙踩步後躍。便在此時,慧海袖上力道陡盛,徐祐兩腳踩空,身子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摔在兩三丈外的矮樹叢當中。
那徐祐年紀是比慧海小,但也有三十好幾了。他既列名西五義,武功自非一般,雖仍不可能是少林高僧的對手,過上幾招,總是一般料想。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徐祐居然連對方的衣袖都沒碰到,一招之中,就給彈了出來。
慧海這一拂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道,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場上只有少數幾個人看出慧海這一拂,其實乃是借力使力,但饒是如此,也是駭人聽聞。
徐祺徐祥與徐祐三人自幼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