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時,忽然一個停步,轉到他的身後,雙手托起,把他推了出去,口中說道:〃趕快回家去!〃
陸雨亭見狀,也不須左平熙再交代,立刻跟著躍了出去。王叔瓚大驚,連忙往前一撈,卻終是遲了一步。跟著衝下去嘛,那剛剛就不必刻意要獨自讓兒子走,而且這樣也算是夾著尾巴逃了;不跟下去嘛,卻又擔心兒子不是陸雨亭的對手,王家會有重大生存危機。
便在猶豫之時,突然〃啪〃地一聲,有樣東西掉到他的腳邊,回頭一看,竟是那把寒月刀。原來那左元敏在旗杆將倒半倒之際,因為又要顧到李雲夢,又要配合左平熙,以至於寒月刀脫手掉落而渾然不覺。而說巧不巧,就掉在王叔瓚的腳邊。
王叔瓚大喜,瞥眼見到左平熙正為了搭救兒子,正背對著自己,全神貫注地不知在忙些什麼。自己提了幾次內勁,丹田仍然空空如也,此時寒月刀落在身邊,正是天意。王叔瓚再不遲疑,拾起寒月刀,身形一動,就往左平熙背後砍去。
他這一下無異偷襲,但若不如此,今日一役,姓王的只怕要全軍覆沒,因此他這刀砍去已是竭盡所能,並且刻意放軟關節,以求無聲無息。果然王叔瓚一刀就要斬到左平熙右肩之際,耳裡猶聽得他父子倆不知為何相互叫罵,心中暗喝一聲:〃去死吧!〃寒月刀刀鋒,同時斜斜地劃過左平熙的右肩。
王叔瓚只見一條鮮紅色的血線,瞬間從左平熙的背上迸發出來。王叔瓚也好像聽到有人高喊了一聲:〃小心!〃那是誰喊的?不重要了,因為當他用著〃兇刀〃劃過仇人的身體時,那種無比的暢快,早已麻痺了他全身上下每一條神經,一身功力,好像也在瞬間恢復。
八年前,因為左平翰與霍不同內鬨在先,導致雙雙受傷,而給了王氏兄弟可乘之機,終於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八年後,雖然時空更迭,但左氏父子卻仍為了一點小事,再度重演了那彷彿是老天刻意嘲弄的宿命戲碼。
諷刺似的,王叔瓚忍不住放聲大笑。那左元敏的視線,正好給左平熙給擋住了,只能見左平熙臉上肌肉抽動,還以為他怒極以致如此。又聽得王叔瓚莫名其妙地大笑,更是心煩意亂,當下轉過頭去,兩手拉住繩索的兩邊,使勁一條一條地崩斷它。
忽然間,但聽得左平熙狂叫一聲,接著又是霹哩啪啦地接連聲響,左元敏知道左平熙又與王叔瓚鬥了起來,只是他剛剛那一聲怪叫,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這才忍不住回過頭去看。
豈知他才一轉頭,觸目所及,便是一道白光迎面罩來,左元敏想也不想,反射性地縮頭、側身、扭腰、翻滾、接著一個鯉魚打挺,身子已經在六七尺之外站定。待凝神定眼往前瞧去,不禁大吃一驚,只見王叔瓚手執寒月刀,一腳踩在還來不及解開束縛的雲夢身上,刀尖就挨在她的臉蛋旁。再往她身後望去,左平熙直挺挺地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左元敏不知道為何寒月刀會落在王叔瓚的手中,但情勢糟糕至極,簡直無以復加,左平熙的生死不知,更加令他感到彷徨失措。一愣之下,就此站著不敢動彈。
王叔瓚也沒別的動作,在壓制住李雲夢後,兩隻眼睛就這麼盯著左元敏瞧。原來那王叔瓚雖然一刀砍中左平熙,但他在臨躺下前,還是轉過身去做了幾招猛烈的反撲攻勢,王叔瓚一一招架,體內脈息紊亂,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剛剛又榨出最後一點力道去砍左元敏,這會兒還能夠死撐站著,已經是他登峰造極之作了。
所以他以刀尖抵著李雲夢,根本是虛張聲勢。要是左元敏抓準的第一個時機,毫不猶豫地立刻搶上,王叔瓚不攻自破。只可惜左元敏畢竟年紀太輕,第一步遲疑未動,接下來則越不能動、不敢動。相對的,王叔瓚則是緊緊地把握這個時機,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凝神靜氣,一點一滴地找回丹田裡的真氣。
四邊火勢越來越大,只要再過片刻,目前還在臺上的這幾個人,就無一能夠倖免。也許王叔瓚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因此就算內力聚集緩不濟急,但在他認清情勢之後,臉色反而漸漸平和下來。左元敏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內憂外患,也知道時間拖越久,就越對自己不利,只是此刻的他就向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完全處於被動。
其實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有一個人也是心思紛亂,鴨子划水,那就是躺在地上的李雲夢。
她稍早在九龍殿認父,隨後在燕虎臣的陪同下,先下去休息。原本一心所想的,是是否明天一早,就應該安排再和父親見個面,吃個飯還是什麼的。回到房裡正在徵詢燕虎臣意見的時候,王叔瓚忽然敲門求見。當時不疑有他,燕虎臣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