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題,於是正色道:〃咱學武之人之所以學武,第一強身健體,第二鋤強扶弱,第三保家衛國。強身健體是為了身體健康無事,鋤強扶弱是為了鄉里和諧無事,保家衛國則是為了天下太平無事。老子說:〃止戈為武。〃就是這個意思。'左元敏想了一想,說道:〃所以從自己不要惹事做起,只要人不犯,就不犯人。其他的事情,分辨不出好壞,就乾脆不要管,最少不會給別人帶來無謂的風波。'韓少同沒想到他會拿來做這樣的解釋,於是趕緊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應該培養自己的觀察與判斷能力,而不是消極的什麼事都不做。老子的無為,不該做這樣的解釋。'左元敏搖頭道:〃這種判斷力不是說培養就可以培養的,也不見得年紀大了,經驗多了,就能夠沒有失誤。就好像覺得官彥深和夏侯儀並沒有什麼差別,到頭來還是隻能用自己的恩怨喜好,或者是長輩朋友間的勸告來作一個相對善惡的決斷。'韓少同一愣,這才知道左元敏拐彎抹角所要說的,還是那件事情。心想:〃沒想到他年紀輕輕,腦袋瓜子裡卻這般世故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漫無目的地續向前走去。
左元敏有些納悶,跟上幾步,說道:〃說得不對嗎?'韓少同苦笑道:〃你說得不錯,但是這下換糊塗了。'左元敏道:〃大叔請儘管放心,明天在會場上,會站在夏侯儀這邊。'韓少同道:〃嗯,事有輕重緩急,眼前還是以明天的大會最要。改天再找個時間,好好聊聊。'兩人接著東扯西聊,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韓少同只見張瑤光笑吟吟地候著,徐榮華與吳秉聰卻不知溜到哪裡去了。他四處張望,說道:〃左兄弟,期望明天早些見到你。'左元敏拱手一揖,目送韓少同離去。
張瑤光捱了上來,在他耳邊說道:〃神神秘秘地做什麼?說了什麼的壞話?'左元敏道:〃不必多心,韓大叔是個好人。'兩人回到客棧,直接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整理好行囊,便往同濟堂而去。一路上與他倆同向而行的賓客絡繹不絕,其中絕大多數應該就僅是祝賀觀禮的賓客,因為據左元敏的觀察,這些人一路談笑,神色輕鬆自若,最重要的是武功平平,就是想作怪,也沒那個能耐。
來到同濟堂前,人群逐漸圍攏過來。左張兩人不得不夾雜在眾賓客間,等著依序進門。左元敏這才發現,門前有幾個人負責招呼賓客,同時檢視來人的請帖。原來這次九龍門派的盛會,並非人人想來即可來的。
輪到左元敏上前,他可沒請柬可以出示,負責招呼的人原本伸手攔住,一抬眼見了他,卻不禁一愣。
左元敏先發制人,開口道:〃君實兄,好久不見。'原來夏侯君實身為夏侯家長子,帶了兩個家丁站在門口,負責招呼客人,也是過濾閒人。
夏侯君實一看到左元敏,腦海中立刻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為了找尋失蹤的愛妻,而闖入了他的房間,最後無意將一些該說與不該說的,全都說溜了嘴的事情。夏侯君實以為一切砸鍋之後,他這一輩子只怕再也沒有與左元敏再會的一天,萬萬沒想到,這一天卻這麼快就來了。
左元敏見他一時沒有反應,續道:〃沒有接到請柬,不過想有資格來。'夏侯君實趕緊從嘴角擠出一些笑意,說道:〃那是當然,爹,還有岳父,他會非常高興看到你的。'左元敏微微一笑,說道:〃會努力不使他失望。'夏侯君實跟著訕訕一笑,立即請他進門,同時私下讓人分頭去通知自己的父親與岳父,因為左元敏的出現,確實不在他當初的設想當中。
那左元敏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陣檯面下的騷動,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也就裝著沒事一般。同濟堂的後院,連著夏侯儀自宅的後花園。他曾在這裡住過一段不算短的時日,於是一邊走,一邊與張瑤光介紹哪裡是哪裡,何處又有什麼。張瑤光聽著聽著,隨口發問,他居然也都有問必答,如數家珍。
九龍門派成立大典的會場,便設立在夏侯家的花園當中。那是因為官彥深發帖子的物件,黑白兩道,正邪兩路的人馬都有。由於預期與會人數將超過百人之眾,夏侯家中可沒有這麼大的廳堂,所以在花園中露天搭臺,張燈結綵。此時現場賓客已多,左元敏走進花園當中,但聞耳邊人聲鼎沸,張三李四穿梭來去,一時找不到該往何處去。
便在此時,一道人影來到眼前,說道:〃你來啦?大家都在那邊。'左元敏定眼一瞧,原來還是韓少同。
左元敏道:〃三番兩次勞煩韓大叔,這怎麼敢當?'韓少同道:〃無妨。'左元敏恭敬不如從命,便跟著他走去,撥過人群,來到一幢樓房之前。拾上階梯,但見廊上擺著兩張桌子,十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