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這老傢伙嚇人之餘,不免又對這對活寶的武功,多了幾分佩服。4蔣大千哈哈大笑,說道:〃這小子說不躲,便真的不躲,好,好。〃身形一閃,退到於永珍身邊。王貫之愣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多謝……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原來他但覺拳風拂面,才曉得要吃驚,還沒來得及要反應,拳勢已然打住了,外表看上去,果倒似他定力十足的樣子。
卻說那左元敏自從於永珍說:〃去叫王伯琮還是王仲琦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睛便一直緊緊地盯著這個叫〃王叔瓚〃的瞧,而他的一顆心,則飛到了五年多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血戰之上,對眼前接著所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左元敏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時王氏兄弟在左平翰一開始假裝倒下的時候,突然現身。那王仲琦嘻皮笑臉地自介紹:〃是王仲琦,他是哥哥王伯琮……〃時的那個模樣,依舊清晰地映現在腦海裡。左元敏仔細地端詳了王叔瓚一陣子,果然覺得這三兄弟的相貌,確實有著不少的相似之處,尤其是王貫之那副漫不經心,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樣子,跟他二伯王仲琦更是一個模樣。
左元敏霎時掉入那段血淋淋的痛苦回憶中,自從母親死後,這些年來,他不曾再碰觸這塊心靈中尚未結痂的地方,而現在王叔瓚父子的出現,卻已硬生生地將它揭開,不住疼痛,而且鮮血迸流。
恍恍惚忽當中,忽聽得蔣大千同意原諒王貫之的無禮,而決定讓他脫離倆人的掌握,心中一急,也不知哪來的念頭,突然衝口而出:〃慢著!〃
此言一出,不用說蔣於二老嚇了一跳,就連王叔瓚與石奮進兩人也感到詫異,只有王貫之毫無反應,毫不停步走回父親身後。
那王叔瓚不知左元敏到底是這蔣於二老的誰,見他始終站在於永珍的身畔,只當他是兩人的後輩,便道:〃這位小兄弟認為有什麼不妥的嗎?〃言語中倒是頗有禮貌。
於永珍道:〃是啊,左兄弟,這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想他總有許多高明的見解,順口便問了起來。
那左元敏一時衝動說出這話,嘴巴還沒閉上,就已經感到後悔了。心中只想:〃在做什麼?就算於永珍抓住王貫之不放,又能怎麼樣?要於永珍殺了他?還是要藉此逼問王叔瓚,為何當初他的兄長,要到符家集來找娘、霍伯伯的麻煩?不,千萬不能問,不但不能問,還要掩飾自己的身分,要是讓他知道就是左平熙的兒子,說不定他當場就要追究他兩位兄長的死因,而爹留給的那把刀,只怕就保不住了。〃又想:〃娘臨死之前,怎麼也不肯說爹是怎麼死的,還有,那把刀的來歷、還有關著什麼秘密,堂叔也什麼都沒說,這些都還不知道,這一洩漏身分,想要再調查,那就有很多不便了。〃
他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逝,當下轉頭,假裝很緊張地與於永珍說道:〃他要在這裡殺人,要是官府追究起來,也都脫不了乾的!〃
那王叔瓚與蔣於二人哈哈大笑起來。石奮進亦笑道:〃小兄弟,你儘管放心,這件事情怎麼落也落不到你頭上的。〃左元敏佯裝害怕,顫聲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在京師中曾看過府衙處斬人犯,鋼刀一下,頸血濺得有一兩丈遠,任憑你性情再怎麼兇殘惡霸,體格再怎麼魁梧的人,一刀下去,就不再是個人啦,跟只掛在屠房的豬還差不多。〃
王叔瓚微微一笑,轉過頭去,不再言語。那蔣大千與左元敏說道:〃你跟著來,安全當然由負責。左兄弟儘管放心,就憑兄弟倆的輕功,一般人就是騎馬也追不上。你剛剛也見識過啦,沒什麼好怕的。〃於永珍不同意,說道:〃放屁,以兄弟倆個的武功,還需要逃嗎?要逃你逃去,可不逃。〃蔣大千頗有怒意,說道:〃你這麼說話,是沒把當兄弟了,哪一次你失手讓人家追趕,不是在一旁替你掠陣?何時先逃過了?〃於永珍嚷道:〃什麼哪一次?一次也沒有!什麼時候失手讓人追趕了?〃蔣大千道:〃是打這個比方,在的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難道你不也這樣想嗎?〃這下可讓於永珍逮到機會發火了,瞪大了眼睛,說道:〃你這麼說話,才是沒把當兄弟!〃
兩人爭吵不休,左元敏正好從這尷尬的情緒中擺脫。正做沒理會處,忽然聽得西北角上一陣口哨聲急響,接著彷佛便有兵刃相交的打鬥聲起,夾雜著幾聲悶悶的呼喝聲。那石奮進面露喜色,說道:〃找到了!〃王叔瓚馬上道:〃去看看。〃回頭與王貫之道:〃你跟在身後,沒的吩咐,不準自做主張。〃那王貫之但覺老大沒趣,意興闌珊地應了一聲:〃是。〃垂頭喪氣地跟著走了。
左元敏見他三人走遠,便與於永珍道:〃前輩,也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