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神功初成,讓他不禁懷想,明日重回江湖,他當年所失去的一切,即將都再回到他的掌握當中,甚至更多。他難掩興奮之情,縱聲大笑,於是才將左陸兩人引到山洞裡來。
谷中人心情開朗,躍躍欲試,一看到左陸兩人過來,巴不得要在他身上試演所成,只不過兩人武功不行,不能陪他過招,倒是陸雨亭腳上的傷痛,可以讓他一展所長,於是才迫不及待地要陸雨亭端坐石上,馬上運功要幫他治療腳傷。
替人運功,打通血脈,對此刻的谷中人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更何況對方是個武功低微的後生小子,如此小試牛刀,還頗有有志難伸的遺憾呢。
可是谷中人根本不知道,他這一下冒險挺進,衝過第九層關卡,不過是他藉助藥力之後的一種假象,就是第八層,也是勉強透過的。他初時意氣風發,得意洋洋,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是一開始運功幫人療傷,體內剛練成的真氣逐漸不受使喚,開始在經絡裡頭到處亂竄,他越是想要收懾心神,心思就越亂,不一會兒,眼前突見五顏七彩,幻化各種異像。
那谷中人有過一次經驗,知道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前兆,霎時便出了一身冷汗,至於怎麼會在這個當兒又出現這種狀況,他此時無暇細想亦無法細想,為求自保,連忙便要鬆開貼在陸雨亭背上的雙手,可是他雙手甫動,便覺胸口彷佛讓人用鐵錐重重地撞了一下,整顆心差一點都要停止跳動了。
谷中人大吃一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霎時之間,他剛才所練成的內息忽然變成了洪水猛獸,一波又一波地鑽進他的氣海丹田。谷中人妄想潛心控制,卻力不從心,但覺這股充沛的真氣不久便將丹田貯滿了,滿溢位來的,開始由任脈向督脈流竄,接著奇經八脈、十二經常經頃刻間也已充滿,再也無處宣洩,四肢百骸幾乎都要爆了開來。
這番折騰痛苦異常,比之走火入魔,那又是另一番滋味,谷中人原本已由地獄飛上天堂,這會兒又一下子摔回了地獄,落差之大,也讓他倍感煎熬,生不如死。
忽然之間,他蓄滿真氣的身子,如然從手太陰肺經一脈,汩汩流出,恰如鼓漲的氣球,或是氾濫的河水,忽然找到了宣洩之處,谷中人這下子哪裡還管得了會有什麼後果,便將這到處亂竄的內息,導引到手太陰肺經去。原來他那時兩手掌尚抵在陸雨亭的背上,這股內息從一路從中府、雲門穴,一直到列缺、太淵,最後從少商穴,灌入了陸雨亭的附分、天柱兩穴之中。
他這一下將內息強行匯入,與用內力助陸雨亭打通經絡,兩者間最根本的不同,是前者只負責一股腦兒地注入,後者則還要替陸雨亭控制匯入他體內內息的流動方向。此時谷中人自顧已然無暇了,哪裡還有餘力去替別人導氣歸元?陸雨亭這邊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內勁竄進體內,所到之處,穴位盡被封住,他大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跳了起來。
那谷中人見賴以救命的〃東西〃忽然逃了,哪還能稍有遲疑客氣?連忙向前一抓,抓住了陸雨亭的腳踝。陸雨亭這一躍之力受阻,自然而然地往前撲跌下去,額頭觸地,幾乎昏了過去。
如此一來,谷中人只是換個方向,繼續從陸雨亭的足少陽膽經一脈,將體內多餘的內息灌入,絲毫沒有影響。便在此時,左元敏出手向他襲來,谷中人正愁只用一隻右手宣洩內力太過緩慢,左元敏自動送上門來,哪還有什麼客氣的?左手一探,用力抓住了他的右手腕,體內多餘的內息立刻順著手陽明大腸經,衝出虎口上的合谷穴,灌入了左元敏腕上的陽谷穴裡。同樣的,左元敏一路手太陽小腸經的穴道,被這一股激流盡被封閉,強迫接受了谷中人給予的真氣。
※※※※※那谷中人滿身奔竄的內息,因此多得了一個宣洩之處,更是不可能放手的了。如此良久,他漸感體內內息不再到處作怪,暢快舒適之餘,頗有一股平和安祥的感覺,誘惑著他什麼都不要去想,就這麼繼續下去。但是他原本武功就高,一但生命無虞,靈臺立刻恢復清明,猛然想起,自己這麼將內力不斷地往外送出,多年來的苦練豈不是付諸流水了?他大叫一聲,立刻鬆手,只聽得〃咕咚〃兩聲,卻是左陸兩人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谷中人只擔心自己的內力不知消耗了多少,哪裡管得了他的生死,連忙端坐回去,練起他的心法來。可是這會兒,無論他怎麼搬運吐納,導氣歸元,整個丹田都彷佛空蕩蕩的,半點反應也沒有。
他之前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那是他在二十年前,與幾名別派高手衝突,雙方大戰三天三夜,最後他雖殺了兩人,傷了一人,自己卻也筋疲力盡,兼之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