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骸骨連同所有遺物,悉數仔細清點、存檔,歸還後人。
劍氣長城這邊,自然不會允許妖族大搖大擺收拾戰場。
關鍵是妖族大軍的暫時撤退,大有學問。
有那大妖手託一隻雕刻有鼠來寶樣式的金壺,祭出之後,所有靈氣盎然的靈器法寶,這些無主之物,自動離開戰場,往那金壺急急掠去。
還有那大妖持有一隻墨玉雕刻的趕珠雲龍玉牌,驀然攥緊之後,光彩奪目,一條條不過手指長度的黑色蛟龍,從玉牌當中遊曳而出,遠離玉牌之後,彷彿惡蛟失去了壓勝,驀然變作一條條龐
然大物,四爪重重砸地,輕易激起數十丈高的塵土,試圖絞殺那撥離開城頭的劍修。
曾經負責過一次攻城戰的大妖重光,祭出其中一件本命物,是一碗水,輕輕呵出一口氣,吹皺水面,驟然生出一個無比深邃的小漩渦,宛如星河璀璨。
戰場上的妖族魂魄,形成一道道陸地龍捲,往南邊席捲而去,試圖融入那隻水碗。
收攏魂魄,既可以放歸戰場之外的蠻荒天下,也可以在至寶當中積蓄起來,免得被此地劍氣、劍意無形煉化,
至精至純的天地靈氣,看似大道從來不親人,事實上對於天時地利齊全的修道之士,會出現一種玄之又玄的親近、
劍氣長城的那麼多遠古劍意,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那些殘肢斷骸、屍骨鮮血,滲透大地,會極大改變戰場的氣數。
劍仙必須要處理,肯定無法全部消弭,但是能夠清除多少就是多少。
不然原本屬於劍氣長城的“天時”,就會傾斜向蠻荒天下。
這是劍修除去老大劍仙和腳下那堵城牆之外,最大的依仗。
所以戰場上就出現了最奇怪的一幕,明明雙方大軍都已停戰。
但是大妖和劍仙的出手,卻越來越頻繁。
不斷有遺留在戰場上的修行寶物,破損的靈器,被雙方各自施展手段,駕馭,收入囊中。
更多是在雙方爭執中,當場破碎四濺。
只是相較於先前的兩軍對壘,如今廣袤戰場上,劍仙與大妖的出手動靜再大,氣象也還是有限。
雙方停戰之後,迎來一個短暫的休歇期,按照以往規矩,劍修能有個長則半旬、短則三兩天的喘息機會。
陳平安沒有立即離開牆頭,依舊盤腿坐在那邊,關注著敵我雙方的遙遙出手。
劉羨陽走到陳平安身邊坐下,他要馬上去與同窗好友們匯合,此次負笈遊學劍氣長城,重點還是那個“學”字,對於殺妖一事,不管其餘亞聖一脈的儒家弟子是如何看待,反正劉羨陽沒那麼上心,如果不是陳平安坐這兒,劉羨陽都未必願意出手,劉羨陽從來就要比陳平安活得更輕鬆,更自在。
至於何時離開劍氣長城,誰都不清楚,得看那位陳氏聖人的意思,劉羨陽撓著頭,眺望遠方戰場上驟起驟無的凌厲劍光,說道:“我那些戰功,都算在你頭上。”
陳平安嗯了一聲,笑著遞過去養劍葫。
劉羨陽搖頭道:“不喝,哪怕是想著酒後亂性,那我身邊也得有個好
看姑娘不是?”
聽說這傢伙在劍氣長城撰寫了皕劍仙印譜,劉羨陽打算讓陳平安幫自己也刻一對印章,一個直白些,就刻“劉大劍仙”,另外一個,實誠些,刻那“守身如玉劉羨陽”。
陳平安低聲問道:“那個妖族修士,竟然在你出劍後安然無恙?”
劉羨陽笑道:“也是位劍修,還有那護身寶物,沒那麼容易死。”
一旁齊狩那邊很熱鬧。
來了不少人,畢竟齊狩趕在大戰之時,剛好破關而出,成功躋身元嬰境,此次又獨自鎮守一地,確實應該慶賀。
齊狩不愧是他那座小山頭的領頭人物,本身又是齊家子弟,身邊很快就聚攏了十數個好友,男女皆有。
有些是陳平安的熟人,例如龍門境劍修,當時在大街上上邊,有那邊款,內容頗為稀罕古怪,“歇於雁蕩山大龍湫,及三更夢中,星火滿天,喜不成寐,赤足跳入草莽中”。
她得了印章後,問了許多家中藏書頗豐的好朋友,關於雁蕩山大龍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平安想起一事,笑道:“不過有個好訊息,雁蕩山極有可能會成為寶瓶洲新東嶽的儲副佐名,提拔為儲君山之一,以後的名氣,應該會大很多。”
司徒龍湫愣了一下,“儲君之山?什麼亂七八糟的。”
然後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