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城外,本來便是夜晚也非常熱烈地碼頭。
此刻,卻是一片死寂。
一路飄掠過去,東方破曉的眼底便有了悲憫之意。
雖然看不到屍體,從眼前的情景,也不難想象,這起伏的泥沙下,埋著多少無辜百姓的屍骨。
目光捕捉到遠處堤壩上的一點星火,東方破曉心念一動,便閃身掠了過去。
火光邊,卻是一位老婦。
正一邊哭著,一邊向江水中灑著點燃的紙錢。
只看她悲憫的臉色便可猜到,她是在祭奠逝去的親人。
直到看著老婦人祭品也灑入江水中,遠遠地蹣跚著去了,東方破曉也沒有出聲。
她知道,此刻,保持沉默是她最好的選擇!
“最痛苦的,恐怕是活下來的人!”
身後,突然傳來低沉暗啞中卻透著悲憫的聲音。
妖孽皇帝,還是隱形異人?!(18)
()()妖孽皇帝,還是隱形異人?!(18)
聽到那個聲音,東方破曉因那老婦勾起的一抹低沉情緒,不由地便少了幾分。
便是不用看,她也知道,來者何人。
沒有轉身,東方破曉只是探手扯下了掛在腰上的酒囊,抬起胳膊。
“那,說過再見請你喝酒的,我說話算話!”
身邊閃過衣袂破空之聲,緊接著,她的指間便是一空。
她微微側臉,只見那酒囊半懸在空中,瓶塞已開,正慢慢向著江中傾斜。
“第一杯,先祭這些無辜英靈!”
酒液緩緩傾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酒線,向著江心墜落。
如果此刻西門夜寒沒有隱形,東方破曉就會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之中,那滿目的悲憫。
為了避免與東方破曉撞到,他刻意提前起程。
今天中午過後,西門夜寒一行便到了臨江鎮。
張虎出面,很容易便從臨江鎮的官衙裡拿到了這一次水災的資料。
幾千口人命啊,還只是找到屍體或才經過報備的,卻不知道還有多少,是人們不知道的呢!
他做為西楚國的帝位,眼看著自己的子民受此大難,如何會不心疼。
他也是疑惑著這落星江為何會此時水患,所以特地襯夜趕來檢視。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東方破曉。
敬了酒,西門夜寒這才將酒囊送到唇邊,痛痛快快地飲了一口。
酒意甘綿,口感濃香。
“好酒!”
向著下面奔騰的江水看了看,東方破曉環視一眼四周,目光便在遠處一座半截身子塞在淤泥中的中型貨船上定格。
“走,我們去那邊喝!”
一邊說著,她便掠身而起。
西門夜寒沒有出聲,只是隨著她掠起,與她一同落在那隻斷船側倒的桅杆上。
二人,並肩而坐。
妖孽皇帝,還是隱形異人?!(19)
()()妖孽皇帝,還是隱形異人?!(19)
此地位高,視野開闊。
四周靜得沒有蟲鳴,沒有落星江的江水緩緩奔湧的聲音。
東方破曉心中,便升起一種天大地大的開闊感。
坐在東方破曉身側,目光掠過面前這片狼籍的大地,舉目看向那與接在一處的大地與天空。
西門夜寒卻是生出一種渺小感。
就算他是皇上是天子又如何,面對著這樣的一片天和地,他也不過只是碌碌眾生中的一個。
二個人,不同的人生位置,不同的感受。
卻是殊途同歸,到最後,俱是升出一種,天地間只餘二人的感覺。
“你……”
“你……”
許久沉默之後,二人卻是不約而同地將臉轉向對方,吐出一人你字。
同時啞口,片刻之後,同時輕笑出聲。
“你先說!”
“你先說!”
再一次異口同聲,這一回,東方破曉只是笑得前仰後合。
之前,和雙胞胎哥哥,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到這裡之後,十幾年,都沒有人會和她有這等默契。
“孤夜!”
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東方破曉正色看向了她看不見的西門夜寒。
“你知道嗎,你……很像一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