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生調理,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影響。女子流掉孩子,並不代表以後便不能再有孩子。崔姑娘的底子比平常人,甚至是你還要強上幾分……”
錢慕錦又喝了一杯,語氣淡淡:“你說這些做什麼。”
容景之道:“所以,知道了這些,你卻還愁眉不展,可見你擔心的,或者說你憂心的,並非全部是崔姑娘的事情。”
錢慕錦沒想到他話鋒轉的這般快,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眉頭也皺了起來。
容景之頓了頓,繼續道:“我想,你大概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崔姑娘的出現,以及她遭受的這些,只怕會將你的打算破壞。我說的對嗎?”
換做平常,也許錢慕錦會凌厲的予以回擊,可是這一刻,她眼中的防備和疏離已經在夜色中淡下,連語氣都變得有些沉沉的:“那你說,該要怎麼辦?”
該要怎麼辦。
這大概從不會是她問出來的問題。
容景之卻笑了一下:“錢慕錦,你也會有軟弱的時候嗎?”
錢慕錦如夢初醒,原本的防備和疏離又悉數出來了,彷彿剛才問出那一句的人根本不是她問出的一般。
容景之不去追究她的反應,兀自說道:“你可還記得你初初來到這裡的模樣?與那位崔姑娘又有幾分相似?”
與招娣有幾分相似?錢慕錦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得動了動。大致,是十分相似吧。至少心態是一樣的。
可是很快就不是了,一直到現在,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改變,知道容景之提醒後,才清晰明瞭的認識到的改變。從她下定決心留在這裡開始,從她開始為宋家人打算開始。
“你不會放任她如此,卻也不願意現在的局面被打破。可是阿錦,我只有一句話想告訴你。”一聲“阿錦”,讓錢慕錦無端端的心頭一顫。對上容景之的一雙眼,只覺得深邃無底。
他說:“有些道理我們都懂,然是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發現抉擇的難度。然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選擇一種,就必然要面臨著放棄另外一種。與其一味的費神猶豫如何才能兩全其美,不如做好一個,那樣,活著也不會太累。”
錢慕錦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回應。
容景之承接著她的目光,笑道:“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必然會做到。只要等到養濟院的事情完結,我自會離開,不再叨擾你們的生活。”
容景之的話提醒了錢慕錦。
也對,如今更重要的,是養濟院的事情。周亦琛已經履行諾言答應了他要做的事情,那麼現在也到了她履行諾言的時候。
錢慕錦:“這件事情,你都不用問問我概要如何去做?”
容景之笑著搖頭:“我自是信你。”
錢慕錦皺眉:“為什麼你這麼在意這件事情!?”
養濟院的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他要在意成這樣!?容景之這個人對她來說一直都是看不透的。來這裡三年,他是第一個讓人難以看透的人。
不過才喝了兩杯,手裡的杯子就被拿走了。容景之從容的收了杯子:“今日就喝這麼多。”
錢慕錦自然是還沒喝夠的,可是容景之的尿性便是如此,大致是他說了什麼不許,那就當真是不許了……
看著他收拾了這裡,錢慕錦雙手攏在袖中,轉身往回走:“我去睡了。”
“小心!”
錢慕錦一個不防,腳下被門檻絆了一下,只聽得耳邊一個沉沉的聲音傳來,她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撈了回去!
下一刻,錢慕錦裝進一個清香的懷抱中,男人有力的手臂箍在她的腰上,似是驚魂未定的喘息聲輕響於耳畔。
與此同時,還有酒壺和酒杯碎掉的聲音。
後院中,有片刻的寂靜。可是很快,東屋的們就推開了。
招娣摸著黑跌跌撞撞來到後院,喊了一聲:“大小姐。”
沉默的兩個人如夢初醒,錢慕錦迅速推開招娣,皺著眉頭:“你怎麼起來了。”
這句話的歧義實在是太大了,錢慕錦說完了才覺得不妥,好像是責怪她不該開一般。可是招娣是她一手教出來的,自然懂事,她垂著頭,弱弱道:“大小姐,我起來……看到你不在,周圍的東西又陌生得很……以為……”
容景之已經退開幾步,錢慕錦也並沒有什麼拘束之態。她與容景之堂堂正正,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最後,錢慕錦還是親手將招娣扶進房間:“天氣冷,起來的時候也多加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