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中,一連下了好幾場雪。熱門瑞雪兆豐年,這大雪雖然帶來了徹骨寒冷,卻讓大家都對來年的生活抱滿了希望。但是希望總要有人來承載,人在開心欣喜的時候,就忍不住期望更多。宋家現在日子過好了,有些事情,即便一開始宋家二老壓下去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來,也忍不住要提一提。
的確,家裡的確是因為錦娘來了之後,過得越來越好。但是既然已經越來越好了,為什麼不能更好呢?哪怕之前已經接受了兒子的解釋,這會兒他們還是希望……如果能有一個孫子就更好了……
宋光頂著二老的壓力,也想過要和錦娘說一說這件事情,奈何因為傳言會有一批流民來到千穗縣,周亦琛這段時間時常的差人來請錢慕錦,錢慕錦時常往返於懷山村和縣衙之間,宋家人將她的勞累看在眼裡,最終不大不妥協,若是錢慕錦來不及的話,就先住在縣衙,等到第二日無風無雪,再回來也不遲。
錢慕錦現在有正事在身,並沒有拒絕這個建議,那一日天色晚了,當真就住在了縣衙裡面。
其實周亦琛留下錢慕錦,並非有意刁難,更非有別的意圖。而是這件事情本就是由錢慕錦提出,如果中途生出些什麼變化,周亦琛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和錢慕錦提一提這件事情。
現在,這多出來的流民,就是一個變數。
錢慕錦大致已經知道了流民的人數。
這前頭在打仗,不僅僅是遭到禍害的邊境百姓,更有與邊境百姓相鄰的村落,聽到前方打仗百姓流離失所,難免會過多揣摩自己是否會遭到影響,如此未雨綢繆,這往內遷的人就然而然的多了起來。周亦琛的意思,是希望將安置流民的事情放在前面,一旦流民來了,需要立即安置,才不會亂了民心。
但是……
周亦琛想了想:“這也有不妥之處。這流民之中,難免會有敵軍混入的奸細,一旦這些人做出什麼手腳,唯恐會影響前方的戰局。”
周亦琛說的不無道理奸雄天下。( )自古以來,兩軍交戰,若是有奸細混入流民之中,稍做手腳,只怕會影響到後方與前線的接應。到時候事情的後果可大可小,沒人能保證。
慕清嬈:“然而若是放著一波流民任由他們被關在城外,只怕大人所謂的為流民休憩養濟院一說,也只能變成一個笑話。”
慕清嬈一針見血,讓周亦琛無言可對。
不錯,現在千穗縣以救助流民為名,還將事情擴大的這麼廣泛,卻將流民拒之城外,又如何說得過去?
所以這幫流民必須程序,問題是,要怎樣處理這些流民。周亦琛皺了皺眉,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坦然道:“這件事情既然是由宋夫人開始,本官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宋夫人將這件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不知宋夫人可有什麼異議?”
錢慕錦正端著一杯茶,聞言,動作頓了一頓。但是很快又自如的喝了一口茶,垂眼一笑:“大人信賴民婦,是民婦的無上榮幸。既然如此,若是民婦想到好的辦法,定然第一時間告知大人!”
周亦琛和氣的笑了笑,如今兩人這樣的相處,簡直與最初時候截然不同。雖說氣氛是不一樣了,但是到底沒那麼親近。
周亦琛知道這段時間錢慕錦來這裡來的而有些勤快,不免要說上幾句辛苦話:“原本是一家團聚的佳節,卻要宋夫人奔波在外,本官實在是慚愧的很,也感激的很。”
錢慕錦輕笑一聲:“大人話這樣說,事情還不是照樣來?索性直爽些,這人,大人用了便用了。左右又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大事,就不必跟民婦客氣了。”
周亦琛不再和她說這個事情,派人收拾了房間,剛剛開始下雪的時候,錢慕錦已經回到了房間。
崔招娣服侍著錢慕錦,前前後後都打理的井井有條,錢府是大戶人家,更是富足多金。錢慕錦當初在錢府的生活,毫不誇張的說,那是比這縣官衙門的後院都要氣派得多!看著下人備的茶水,崔招娣搖搖頭:“這縣官好歹是丞相的兒子,竟然連一口好茶都喝不上麼!”
錢慕錦笑了笑:“丞相之子的氣度,可不是靠著一杯茶來體現的。你這些話在我面前說一說就算了,不要說了出去。”
招娣趕緊辯白:“這是自然的!招娣什麼時候讓大小姐惹過什麼麻煩!”想了想,又笑道:“不過縣官大人此次這般看重小姐,只要大小姐和縣官大人的這層關係牢固了,他日若是要對付穆子宴……”看到錢慕錦的目光一變,崔招娣趕緊放低了聲音,“若是他日對付穆子宴,也有一個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