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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饞酒異常,酒液芳香

一直到晚上吃飯,錢慕錦都沒有出過東屋,這讓宋老爹有些懷疑——這不是找到叔伯與兄弟了麼?怎的看起來似乎不是很親?

梁忠倒是坦白,說雖是叔伯,從前在家裡卻也是個落難親戚,做的事下等人的事情,但是好歹承了恩情,現在也就繼續服侍著主子,所以宋家決定蓋房子之後,梁忠二話不說就要和宋光一起去鑿石頭,

對於老爹的疑惑,容景之的解釋很簡單——錦娘大致是氣他們當日把她弄丟,白受了些苦。以她的脾氣,定是該老死不相往來了,但是因著在宋家過得好,也不算一個慘淡下場,這才有了和氣的見面,如今只剩一口餘氣未消,過一陣子就好了。

這番話說的很是貼心,一來把錢慕錦的態度解釋清楚了,二來也沒讓宋家尷尬。幾番交談下來,容景之倒是比錢慕錦更能融入這個家中。

吃完晚飯就該睡覺了,宋老爹跑出去借了幾條板凳回來,又把灶房通向堂屋的門板給拆了下來,往板凳上一倒,就是一張床。還好現在的天氣不是很冷,能捱過一段日子。

宋光有點擔心錢慕錦,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端進去的飯菜都沒動過。不僅如此,無論宋光怎麼叫她她都不理,煩躁的幾個翻身似乎是不耐煩被擾了清夢。

宋光也不敢推了,錢慕錦睡在外面,他就小心翼翼的爬到裡面睡下。

宋家人夜裡睡得都很好,尤其是宋光,簡簡單單,沾枕即睡。

很快,宋光的呼吸變得均勻規律,可是睡在他身邊的錢慕錦卻緩緩睜開眼睛,起身下床。

身邊那股特別的女兒香掠過的時候,容景之緩緩張開眼睛。有些人,在夜裡要變得更加敏感。

錢慕錦熟門熟路的去了灶房,容景之敏感的聽到了她似乎是在翻找著什麼的模樣。梁忠也醒了,容景之攔住他,兀自起身,輕聲走向灶房。

灶房通向後院的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了,容景之動了動鼻子,是酒香。

他勾唇一笑,熟門熟路的走到放著碗筷的櫃子邊,摸出一隻土碗來,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土碗走到灶房通向後院的門邊。

然而,一句風流戲謔的“獨酌樂不如共飲樂”還未說出口,容景之整個人都怔了一怔。

院中的女人籠罩在夜色之中,唯有那映襯著月光的一張臉格外的冷清豔麗。

她懷中的酒罈子已經撕開了封口,也不見她拿著什麼酒器,抱著那酒罈子仰頭就是一灌!

大量的酒液從她的嘴角溢位,滑過細長白皙的脖頸,沒入了交領衣裳裡……

一口酒灌下去,錢慕錦喘了一口氣。

她單手抓著壇口,另一隻手卻直接越過了尚且沾著酒液的嘴角,直接在太陽穴的位置揉了一揉,整個人似有些站不穩。

就在錢慕錦一個錯步,人已經歪向一邊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

錢慕錦幾乎是本能的就要推開,但容景之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有什麼越矩的行為,將她整個人扶穩後,順勢就鬆開了手。錢慕錦那一推,推得極其輕鬆。

容景之看出了她的防備,噙著笑雙手環胸看著她:“總不至於,怕我搶你的酒?”

錢慕錦也看著他,腦袋歪了歪,笑出聲來,拖著長音,不知道是醉意還是倦意:“你這個人,還真是怪……”她又抬手用手背敲了敲腦門,好像是在保持清醒,“上一次見你,你還是要死不活,現在一雙手居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力氣,到底是當初你妝模作樣,還是現在兀自強撐呢?”

容景之並未急著回答,他靠著後院的一顆棗樹,淡淡道:“上一回見你,你還能費盡心思的去謀算別人,現在居然在自家後院醉的站都站不穩,到底是你當初兀自強撐呢?還是如今兇相畢露?”

容景之話音未落,錢慕錦手上的酒罈子已經朝著他飛了過來!

酒罈子在空中旋了個圈兒,容景之輕巧的接過。酒香撲鼻,似乎還殘存著她的味道,容景之淡淡一笑,正欲說幾句共飲時候的豪氣之語,一個冷冷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你自己慢慢喝吧……”錢慕錦說著這話,人已經虛浮著步子往前面走了。

哪曉得夜間的路面終究是不熟悉,路過灶房的門檻時,她一個不慎,整個人都往前栽了過去!

容景之當即丟掉手裡的酒罈,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了回來!

一聲悶響!酒罈似是掉到厚草地上,唯有酒液飄香。

美人入懷,容景之的眉頭卻是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