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段家自然就要背上這個黑鍋,宋怡也會因此洗清自己。
究竟是認,還是不認?
徐元的臉色變了又變,身為一家之主,他萬萬沒有想到,徐家到了現在,子孫都成了這樣……
沒有破罐破摔,更沒有魚死網破,徐家所有人只清清楚楚的認清了一個事實——只要承認了,他們的日子就會從難過變得更難過。
難道……要全家一起去死麼?
不……不敢。
見到徐家人語塞,劉繡娘和段家人都慌了!
話是你說的!誓是你發的!你怎麼能這個時候裝啞巴!?
劉繡娘最急,畢竟她才是和楊婉街頭的人,她急吼吼的扯著面色灰敗的楊婉,焦急不安道:“徐家嫂子!你可說話啊!那些話都是你跟我說的!難不成你現在不認了!?你可是清清楚楚的跟我說的啊!”
楊婉彷彿這才回過神來,她猛地抬眼,對上的就是周亦琛凌厲的目光。
楊婉:“我……”
“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徐元忽然發話。
一家之主發話,兩個兒子誰都不敢說什麼。徐元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可是此時此刻,他望向楊婉這個兒媳婦的目光中,終究帶上了幾分怨毒:“大人!詆譭宋家之事,草民根本不曉!小子徐進雖然頑劣,也……也做了醜事!可那正是因為他不敢真正出去做什麼惡事,才把醜事做在了家裡!草民敢以性命擔保,徐進……從未對宋家姑娘做過什麼!”
說到這裡,徐元狠狠地踹了兒子一腳:“孽畜!還不跟大人說清楚!”
徐進早已經慫了。他現在沒錢更沒本事,他知道當初根本沒對宋怡做成過什麼,現在就算是想給她潑髒水,他都拿不出什麼證據,那天天那麼黑他連身子都沒看清……
徐進終於不笨了一回,他慌忙叩首:“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冤枉啊!”他神色慌張的望向楊婉,伸手指她:“她……是她……大人,草、草民和她做了醜事,她被教訓,草民沒有幫她,所以她對草民懷恨在心!所、所以才汙衊草民!草民冤枉啊!草民從來沒有對宋姑娘做那種事情啊!”
楊婉徹徹底底的呆住了,她張著嘴,茫然的搖頭,蒼白的嘴唇張合間還顫抖著蹦出幾個音:“不……不……”
徐家已經表態了,還有人敢不給自己洗、白嗎?
因為刺繡一事,劉繡娘早已經對楊婉這個搶生意的賤人恨得牙癢癢,此番更是立馬道:“大人!大人你可得查清楚啊!是她,是徐家嫂子跟我說的,她說段家人清清白白,不好叫宋家姑娘那樣的身子髒了人家的屋子,民婦……民婦也不知道徐家嫂子這麼狠毒,捏造謠言啊!民婦什麼都不知道啊!”
段家也知道厲害了,這件事情根本是子虛烏有,要是周亦琛追究起來,他們家也是有讀書人的,當初宋家會擔心因為宋光買媳婦的事情影響宋勵的仕途,那麼段家今日同樣擔心捏造謠言會不會耽誤段非的仕途!
段大娘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於顫抖著聲音道:“大……大人……我們啥也不知道啊……我們……”
宋勵在這一刻站了出來,他目光狠厲的望向楊婉:“徐楊氏,你究竟為何要中傷我小妹!”
楊婉猛地清醒過來,忽然撕心裂肺喊道:“不!我沒有!”
她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宋勵的話讓大家都望向了楊婉。
現在,徐家明哲保身,不願再被這個女人連累,便要將這個造謠生事的罪名強加在她身上!
可是另一個問題就來了——楊婉為何要誣陷宋家小妹?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
就在公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瀕臨崩潰的楊婉時,一個冷清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人若是疑惑,讓民婦為大人解答,如何?”
冷清的語調,熟悉而又漠然。
那一瞬間,楊婉整個人都是一僵。而宋勵和宋怡眼中都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而公堂之上的周亦琛看著撥開人群緩緩走進來的女人時,心中竟莫名的出現一個聲音——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