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錢府的事情:“你府中的事情,本官不曾過問,無論恩怨善惡,本官也沒有興趣插手,除非你站在公堂之上擊鼓鳴冤,否則本官絕不多嘴一句。同樣的,治國之道,並非你這樣見錢眼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女人能夠插手的!宋勵的確是一個人才,但若是你想利用他來做什麼手腳,我勸你趁早收手!”
說這番話的時候,周亦琛極力的觀察著錢慕錦的臉,連男女間的顧忌都不曾去理會。他只是好奇,他不信一個人可以完全無破綻的偽裝自己,所以他很想從那張容顏傾城的臉上找到所謂的破綻。
然而自始至終,錢慕錦連一個眉頭頭沒有皺,好像那些事情與她完全沒有關係,宋勵是誰她也完全不認識一般,等到周亦琛說完這番話,她低頭淺嘗一口所謂的“臨城新茶”,將杯子放到了一旁:“這茶並非新茶,倒是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潮溼黴味。大人說不錯,這商賈的確是奸詐的,大人可要小心,下回不要再買錯茶葉了。”
周亦琛神色為妙,終究沒了接下去的話。
銅牆鐵壁,奸詐狡猾。就算是捏在手裡,要麼是被扎刺,要麼是打滑捏不住。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和周亦琛並沒有說太久的話。說到底,他還是對她有所顧忌,最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如何會曉得千穗縣書院的山長乃是傅吾裘傅老先生?你究竟是如何說動傅老先生?”
談話到了這裡,錢慕錦臉上的笑容才稍微有片刻的凝滯。
周亦琛敏銳的察覺到女人的變化,目光深了幾分,可是那種異樣只是短暫的一瞬,下一刻,她又恢復了之前的似笑非笑,讓人看不透。
錢慕錦破天荒的衝著周亦琛眨眨眼:“想知道?”
周亦琛並不喜歡這樣輕佻的舉動,沉默著不說話。
錢慕錦則是起身往外走,語調輕鬆:“我偏不告訴你。”
周甲皺著眉頭看著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離開,正欲相阻,卻被周亦琛攔下:“讓她走。”
錢慕錦順利的離開書房,臉上的笑容隨之淡去很多。
她不是不願說,而是當真不知道怎麼說。周亦琛的這個問題,她也許同樣要問問另一個人。
然而問題終歸還是解決了。錢慕錦出了縣衙大院,遠遠地就看到了楊天勤的馬車停在那裡。
不得不說,這一次,楊天勤也幫了一個很大的忙。
馬車門敞開著,宋怡和宋勵都回來了。陪著宋大娘坐在馬車裡,一行人遙遙的就瞧見了走過來的錢慕錦。
楊天勤和楊壽都在馬車外面,錢慕錦走近掃了一眼:“容……我大哥呢?”
宋勵道:“慕大哥說有些東西要買回去,讓我們先走。”
容景之要去買東西?他哪來的錢?錢慕錦點點頭,藉著楊壽的手臂上了馬車。
馬車中自然是一派歡騰之氣,上了馬車,他們也並沒有往城外面走,反倒是去了反方向的菜市場。
宋怡早已經把宋大娘安撫好了,想著今兒個這些事情怎麼都是大喜事,所以宋怡提議買些好菜回去慶祝一下,難得的是連宋大娘都沒有反對。
買菜這種事情,落在了宋怡和宋大娘身上,楊壽被派著去幫忙提東西,馬車上就剩下了宋勵和楊天勤一併陪著。
錢慕錦坐在馬車一側,望向宋勵:“和傅老先生說了些什麼?”
宋勵淺淺一笑,如實交代。其實傅老先生只是對他在學堂中的學業做了一番指導,另外也對他起草的齊律有了一番點評。終究是急攻而成,雖已經面面俱到頗為講究,但既然是要放到大齊律法裡頭的東西,哪就必然要多多斟酌幾番。
傅老先生對宋勵還是讚許過多,並且許諾他若是有時間,可隨時去書院的藏書閣裡頭借閱書籍!
這對宋勵來說才是最好的禮物!
看著往日清俊的男人眼神中也有難言的喜色,錢慕錦笑了笑,轉而望向楊天勤。
楊天勤的功勞自是不必說,更難得的是,面對宋勵的成績,他並不似段非那樣有任何嫉恨之處,反倒大大方方的讚美一番,著實是一個有涵養的年輕人。
錢慕錦:“今日能有這樣的結果,楊公子功不可沒,是宋家的大恩人,今晚這一頓,還請楊公子不要嫌棄,當一回座上之賓。”
楊天勤終於不再客氣,拱手道:“楊某恭敬不如從命。”
等到宋怡她們買完東西回來時,竟然還捎上了一壺酒。宋勵怔了怔:“怎麼買酒了?”然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錢慕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