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觀道人一愣,收功起身,走到洞口冷冷問道:“你還有什麼可多說的?”
林熠挨著光符,靠住石壁,與清觀道人相距不到一尺,探出右手虛按神光大雷符,說道:“適才我思忖許久,與其等到明日公決受辱人前,不如我自行了斷也省卻諸多麻煩。清觀師兄,就請你稍後替小弟報訊收屍了!”抬起左掌往眉心拍落。
清觀道人下意識的往前衝搶,右手撞在光符上震得痠麻,失聲叫道:“不可!”
猛然,林熠右掌迅捷無比在光符的中心蜻蜓點水般虛按數下,大雷符“呼”的一聲,白光收斂凝鑄成一小團球體。
清觀道人怎麼也料想不到,林熠居然能夠開啟光符,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失去平衡往洞內撞入。林熠左掌順勢施展一招“無往不利”,一把擒住他的胸襟掌力微吐,不等清觀道人發出驚呼便將其震昏。
林熠氣血翻湧,眼前一黑,急忙抓住突起的石壁站穩,劇烈的喘息。
他又服了一枚九生九死丹,低頭望向清觀道人輕輕道:“對不住了,清觀師兄,煩勞你在洞口躺上半宿,明日一早自會有人來救醒你。”
身邊人影一閃,玄冷真人無聲無息飄出思過壁,似笑非笑道:“妙極!好小子,竟還有這麼一手!”他被禁此處三年,突如其來脫困而出,心情激盪自難言表。
林熠氣息稍平,將清觀道人拖到一塊大石後頭,又將光符重新開啟。
只要沒有人走近,決計難以發現這裡有何異常。
等做完這些,他額頭冷汗直冒,五臟六腑如火燒似的痛楚,但憑著一股堅強的求生信念,苦苦支撐。
玄冷真人不耐煩道:“快走,別婆婆媽媽管這麼多。萬一教人發現可麻煩得很。”
林熠靜靜道:“玄冷師叔,你先走吧。弟子無力御風,只怕會牽累你。”
玄冷真人冷冷一笑,想到自己與林熠終究不是同路之人,雖然如今得以脫困全託林熠之福,但他對林熠始終存著一份戒備,況且林熠的狀況看起來似乎很不妙,如果自己帶著這個累贅下山,確實是個麻煩。
於是他問道:“你救了我,便不想求些什麼好處?”
林熠苦笑道:“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保其身而已,師叔不必掛懷。歸根結底,弟子叛門出逃亦是事出無奈,今後但求苟延殘喘,再不願再節外生枝。”
玄冷真人說道:“哦?如此也好,我先走一步。你多加小心,咱們後會有期。”再不多言,身形晃動了幾下,遠遠往東去了。
林熠心知,剛才一掌幾乎耗盡了自己辛苦凝聚數個時辰的真氣,再無餘力御風飛行。當下從袖口裡亮出一道“飄風靈符”,光華一閃而滅。
空中生出一蓬清風,將他身軀徐徐托起,朝西遁去,接著也倏忽消逝在茫茫寒夜裡。
第九章 脫險
翌日清晨,昆吾劍派驚覺林熠脫逃,追騎四出佈下天羅地網。
此時,前來昆吾弔唁玄幹真人的正道各派耆宿,多已散去,暫攝掌門之職的玄雨真人親書信函,命人送往同道各派,促請協查通緝。
玄雨真人曾為林熠療傷,料他重傷在身難以遠遁,故此在方圓五百里內,更是分派重兵嚴加搜尋。
昆吾派的三百弟子幾乎空群而出,人人咬牙切齒,誓要將林熠捉拿回山,為玄幹真人報仇雪恨。而玄雨真人也傳下話來,若遇林熠抵抗則格殺勿論。
一時風煙四起,昔日的“昆吾驕龍”,驟然淪落成了過街老鼠,連魔道眾人也殊為不齒。
羅禹奉了玄雨真人的口諭,也率了三名二代弟子下山往東追索。他幾日中消瘦不少,臉上再無爽朗的笑容,唯有虎目依舊精厲如電。
四人往東尋了百餘里,眼看日漸中天,也沒得著林熠的蛛絲馬跡。
一名玄恕真人門下姓趙的弟子,遙遙指向前頭說道:“羅師兄,前面有個小鎮。咱們不如到鎮上歇一歇腳,順道打探一下訊息。”
羅禹頷首道:“也好。”
眾人快步如飛進了鎮子,選了家看上去頗為乾淨敞亮的酒肆落坐。店裡的夥計見來了客人,連聲唱喏迎上招待,笑呵呵的問道:“幾位客官,要來點什麼?”
羅禹無心點菜,說道:“拿兩罈好酒,其他的東西你就看著上點吧!”
夥計應了聲,一旁那位姓趙的弟子叫住他問道:“夥計,你今天可有看到過一個身穿青色衣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路過這裡?”他細細將林熠的體貌特徵形容了一遍,又道:“他受了重傷,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