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垂手侍立的石頭驀地向前跨出半步,手裡的黃油布傘“砰”地張開。
“噗噗!”刀鋒劈落在傘面上全不著力,偌大的刀勁竟被石頭輕描淡寫地卸去,雙刀禁不住分朝左右一滑,石魁、石彪的身形收勢不住,險些撞在黃油布傘上。
此時在場的都是行家,見狀無不驚異出聲。
石魁、石彪在天石宮雖僅只是普通的護衛頭領,可卻是石中寒生父石補天生前伴讀的書僮,一身修為不可小覷,更何況此次兩人乃聯手奔襲?
可惜石彪、石魁沒有工夫再去琢磨這些,兩人心頭警兆迭生,眼角餘光打量到凌幽如似在不經意地抬手,袖口掠出兩束幾乎難以用肉眼看見的透明碧絲,悄然無息地射向他們的咽喉。
石魁無暇細想,徑自轉換刀勢劈向光絲,孰料刀鋒劈中那光絲後,響起輕輕“叮”的一聲,頃刻纏繞住刀刃。
他正要運勁回奪掙斷光絲,猛然感到一股森寒氣息,順著回流的真氣湧入自己的經脈,所過之處盡皆麻痺,失去知覺。
石魁手上一鬆,刀“當”地墜地,掌心已是一團恐怖的墨綠。
再看石彪,兀自苦苦握住刀柄不願放手,毒氣沿胳臂更加快速地竄升。
石頭一收傘,笑嘻嘻道:“還硬撐什麼,兩位躺下睡一會兒罷。”圓滑光亮的傘尖左右開弓,點中兩人胸口。
石彪、石魁的身軀一晃,軟軟倒地昏厥過去。
凌幽如一收碧絲,瞥了石頭一眼,讚道:“小子本事不錯!”
石頭垂著傘退回石品天身後,笑呵呵回應道:“不敢,小人只是撿了個現成,功勞還是凌長老的。”
石道銘、石道愚雖也算在天石宮中地位尊崇,但房主之職多屬於虛銜,兩人平日身居高位,頤指氣使慣了,卻極少面對生死搏殺的場面。
石彪、石魁彈指之間就被石頭和凌幽如不費吹灰之力地擺平,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親眼目睹此景的兩位房主,不由得膽戰心寒,失去了出手的勇氣。
但身為豹卷旗旗主的石道隼不同,他臨危不亂,冷笑一聲道:“宮主,恕不奉陪了!”
說著他縱身擎斧護持周身,朝著屋頂射去,可石道隼雖快,還有比他更快的,石道廷一拍椅把,沉聲喝道:“五弟留步!”
“嗤”地赤芒射出,卻並非打向石道隼的身軀,而是先一步激射向他的上方。
石道隼身形一頓,縱斧劈裂赤芒,可腳下六縷碧光又到,迫得他不得不閃轉招架,再難向屋頂突圍。
石道廷的輪椅裡不曉得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宛如耍寶似的一一打出,一時漫天光影罡風呼嘯,硬是將石道隼一點一點逼回地上。
石道隼面如死灰,環顧四周,只覺銅牆鐵壁、再無生路,不禁頹然長嘆,垂下盤雲斧。
石品天見大局可定,縱聲大笑道:“跟我玩?老子玩死你!”
笑聲很快戛然中止,他的雙目瞪圓,臉色有些古怪地盯著廳門。
廳門外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倚靠門框,正在垂頭專心繡著花衣的婦人。
石品天當然認得白嬤嬤,問題是,廳外乃至整座匯桐園,都已在石道廷的鷹踞旗掌握之下,她又怎麼會出現在廳門?
白嬤嬤抬起頭,將針斜插進她的秀髮,看到這枚針,葉幽雨不禁向前一步,身軀微動,眼裡猛然燃起懾人的火焰。
這枚針,針形細長,恰如五稜錐,與刺入唐夫人心口的那枚一模一樣,僅僅是微小了許多。
他握緊拳頭,卻聽凌幽如傳音道:“忍耐,她逃不了的!”
葉幽雨點點頭,沒有說話,既然等了兩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兩分鐘。
而石道隼等人也個個面露詫異,顯然白嬤嬤此舉也大出他們的意外。
“石宮主怎麼不笑了?”白嬤嬤很和氣地問道。
石品天瞬間已恢復鎮定,眼睛鼓得更圓道:“老子想笑就笑,不想笑就閉嘴,跟你屁相關?”
“確實不關我什麼事。”白嬤嬤似乎並不介意石品天粗言穢語,毫不動怒,依然溫柔而又不緊不慢地說道:“石宮主,我想把他們五位帶走,不曉得您答不答應?”
“作夢。”石品天斬釘截鐵回答道:“他們生是天石宮的人,死是天石宮的鬼,憑什麼交給你帶走?”
“說的也是。”白嬤嬤點點頭,幽幽嘆息道:“可是天石宮早就不該存在的。”
她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才又道:“沒辦法,既然石宮主不許─”話音一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