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再次深刻的覺得,她這話和我的問題當真是一點邊都搭不上。
當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往往能把這個女人迷的神魂顛倒非他不嫁。覺得他很男人,很夠味兒,特浪漫,特成熟。女人喜歡甚至崇拜這樣的男人,因為她們覺得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但事實上當男人真正投入愛情的時候會變成男孩,當你認為那個男人特別耀眼的時候,其實只是,他還沒愛上你。
我想皇昭到底愛不愛她。因為我親眼見到的和我此時聽到的形成了兩種截然相反的答案,這讓我很糾結。當然這個答案可能只有皇昭自己心裡才清楚,而在他死了之後,這個問題將成為一個千古懸案,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了。
於是我更加糾結。
因為在短短的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裡,我居然先後遇到了兩個終生無解的難題,這無疑讓我已經可以預見,我此生必然會在反覆不斷的冥思苦想和苦苦不得解中度過。而這個過程無疑並不是個多麼美好的過程。我突然想起玄珠昨天給我講的一個笑話。
說長頸鹿跟小白兔吹牛,說自己的食道很長,吃樹葉的時候,樹葉的清香緩緩的落下去,能持續很久。而喝水的時候,流水的甘甜也是緩緩的流下去,能持續很久。於是小白兔問他:那你吐的時候呢?
我此刻已經變成了即將嘔吐的長頸鹿。而且更加悲催的是,我的嘔吐期可能長達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而這個數字將會由我的壽命長短來決定。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跟我說過,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對未知的恐懼。我覺得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恐懼的面色慘白,因為這個不只是一個未知,而是一個對於自己壽命的未知。於是我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在我梗著脖子要死要活的時候,葉青鸞已經轉過身去熟練的攪合起了白粥。這直接導致了我的恐懼沒有了觀眾,再演下去也沒錢收,於是只好收斂了表情,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裡。
葉青鸞攪合了半天,又撥弄了撥弄柴火,回頭對我道:“去前廳坐坐吧,嚐嚐我的手藝。三郎一直很愛我做的飯菜。”
我說了句:“啊,好。”便轉身去了。
不一會兒葉青鸞就端著飯菜過來。三個小菜兩碗清粥,她在我對面坐下,笑道:“寺廟裡膳食簡陋,恐怕不合你心意。”
我和她客套了一兩句,玄珠已盡職盡責的將碗筷擺好,仔細的拿銀針一道道菜驗了。我有些尷尬,對葉青鸞說:“宮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要見怪。”
葉青鸞失神的看了玄珠的動作,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半晌,方才笑著對我說:“怎麼會?你現在已經今非昔比,身份高貴。這些本就是應該的。”說完看了看玄珠,說,“這位女官倒是跟了你很多年。”
我吩咐了玄珠下去和玉瑤一同用飯,轉頭對葉青鸞笑笑,卻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埋頭吃飯。湯匙剛進口便愣住——那粥有著淡淡的甜味,竟是加了糖的。
葉青鸞看到我的表情,瞭然的笑說:“三郎曾同我說過,安子喜歡吃甜食,連吃粥都要放糖。不知這習慣改了沒有?我自作主張給你加了糖,若是不合口味,我們換一換。”
“不用。”我竟然是有些囁嚅的對她說,“這樣很好。難為你們記得。”
葉青鸞卻只是笑意更深:“你的事情,三郎不記得的少。他在你身上花費的心血,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曉得。”
我升調的“啊”了一聲。葉青鸞已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裡:“也許早在你出生之前,你就已經註定是皇朝今日的太皇太后了。”
我心跳都停了一拍,呆了一瞬立即問:“你什麼意思?”
可葉青鸞卻只是吃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我急著追問了幾句,她卻只是笑,最後丟給我一句:“這事我也是偶然知曉。三郎不讓我告訴你,說如果你知道了,必然恨他入骨。我答應過他絕不洩露給你聽。”
我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句娘,再次問候了皇昭的祖宗十八代。這事實在是太過蹊蹺,而葉青鸞和皇昭兩個人,不去寫懸疑劇真的是太可惜了。你要麼就別告訴我,要麼就一口氣全給我說出來。這麼卡的不當不正的算怎麼回事。
因我向來覺得,說故事的人說到關鍵處,一般都會頓一頓,以取一個懸念,目的是看到對方求知若渴的表情,心裡就會很有滿足感。可若是真的就此打住,並且不管對方如何軟磨硬泡都不肯再往下說,這自然就顯得太不厚道了。
然而我福至心靈神來一筆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