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振作起來,穿進這書裡,總比穿進歷史裡更為自在和寬待,如果她一覺醒來,像裴郎那樣要嫁給一個毒辣陰險的人……
薛玉霄看了看他,心說那我肯定也要“玉石俱焚”相待了。
裴飲雪正翻開絲帛的卷尾,他的寬袖從手腕滑落,露出上面殷紅未愈的刺目傷痕。
薛玉霄雖然早知道他身上有傷,但此刻仍是看得眉尖一蹙,下意識地開口問道:“身上為什麼有傷?”
裴飲雪一怔,立在原地沒動,他單手將袖邊攏回到腕上,神情很是平靜:“沒什麼。”
薛玉霄道:“我可沒碰你一根手指頭,想來是你們家的家法。”
裴飲雪頷首,認可得卻是她前半句:“薛三娘既沒要了我的命,也沒打斷我的腿,與傳言哪有半點相似,或許世人總是謬傳,又或許是你尚未露出惡性。”
這人……壞話哪有當面說的?薛玉霄無奈道:“你別扯開話題,過來。”
裴飲雪凝望著她,彷彿要從她這張溫柔嫵媚的臉龐中看出隱藏在背後的心思。他揣摩了一陣,斂衣坐回薛玉霄對面,將手中的《臨江賦》放在她面前,剛剛鬆手,她的手就隔著一層袖衣握住了他的腕。
舊傷已經激不起太猛烈的痛,只密密地泛起一圈被箍住的疼。
他抽手,薛玉霄卻不鬆開,她一言不發地挽起袖邊兒,端詳著傷痕,說:“我聽說內院裡有一種刑罰,用麻草編的一種細鞭子,裡面的刺扎進肉裡,疼痛難忍,傷痕卻不太明顯。”
她說得沒錯。
這是裴飲雪拒絕為幾個表姐作詩、寫賦而換來的。齊朝的仕宦人家最看重女兒的才名,如果能以詩詞歌賦揚名的話,不光是在聯姻上有好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