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臣的身體一怔,“然後呢?”
涼衣的唇瓣抖起來,聲音也開始變得不自然:“她在夢裡,一直在叫我救她,叫得好悽慘……好悽慘……我卻發現我怎麼都無法靠近她!她明明離我那麼近,我卻無法靠近她!”
“傻瓜!”
他將手搭在了她長順的秀髮上,輕輕撫摸,低語道:“你當然無法靠近她,你在做夢嘛!做夢怎麼能靠近她?”
“不會!”
涼衣突然大叫:“這不是夢,我剛剛覺得好真實,真的特別特別真實!我連我母親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都看得很清楚,這不像是夢!子臣,你相信我,這絕不是夢!母親在叫我救她……救她……!”
涼衣說到後來竟然忍不住哭起來,淚水順著他紫銅色的肌膚一滴滴滑落,無聲的,靜靜的,落在了地上……
“好……這不是夢不是夢……是真實的,乖涼衣,睡吧!這不是夢……嗯?”
慕子臣出乎意料的溫柔安撫她,修長晶瑩的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脊背,努力讓她平靜,再平靜……
“臣……。”
涼衣突然用手抵上了他的肩胛,一字一頓道:“求求你,讓我見見母親吧?她葬在哪兒?求求你讓我見見她吧!就讓我給她上柱香,哪怕只是看看她就好,行麼?”
慕子臣的面色倏地一冷,拉開了她的手,語氣變得嚴峻起來:“小衣兒,不要挑戰我的極限,我是不會讓你見她的。”
“為什麼?”
手被他用力拉下,緊緊的抓住了身下的真絲被,指甲用力的掐進了肉裡,她在恍惚間卻並不覺得疼:“為什麼不讓我見她?為什麼?母親一個人肯定很孤獨,我想去陪陪她,就一下下好不好?臣,求求你了……!”
“想都別想!”
慕子臣的表情越加的冷,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站起身,用白色的浴巾裹住下半身,冷峻的面容在黑暗的房間內,顯出了幾分殘酷:“我是不會讓你們母女倆見面的!”
“為什麼?”
涼衣歇斯底里道:“為什麼?就因為她曾經勾引了你的父親,就因為她害死了你的母親?可是她已經死了呀!難道死亡還不可以消除你的仇恨麼?難道就算是死,你也不讓我和她見一面?”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儘管在黑夜中,涼衣依然可以看見,慕子臣的周身開始冒起一層薄薄的涼氣,生生的將兩人隔離開來:“我是不可能讓你們倆見面的……這是那個女人該有的下場!她當初既然敢做出這種苟且之事,今天就該承受這個後果,所以你說什麼也沒用!”
說完,冷冷的,譏誚的,打量了她一眼,轉身,毫不留情的走進了臥室的浴房,接著是浴室噴頭的噴水聲……
涼衣無力的倒在了床上,月光下,臉上反射出一層薄薄的水光,無聲的,悄悄的落在了床前的枕頭上……
腦中,倏地浮現出尹皓夜當日在摩天輪下說的話,那一刻,莫名的清晰!
我的意思就是,那場火災是一場陰謀,而你的母親——卻在那場陰謀中——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母親消失了?
美麗妖豔的雙眸微微眯起,尖細的指甲緊緊的握住了絲被,涼衣的面容在黑暗中倏地嚴肅起來。
難道……
聯想到慕子臣這一系列不同尋常的舉動和行為,當日的猜想更加得到了肯定!
難道……母親,真的還活著?還沒有死?並且從火災中逃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她現在又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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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慕子臣都沒有回錦楓別墅,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話著實讓他生了氣,一連兩天都沒有理自己。不過涼衣卻樂得這種悠閒快樂的生活,閒時看看書,無聊時去附近的花園走走,也覺得十分愜意。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花溪突然將一個大大的禮盒放在了自己面前,涼衣疑惑的挑眉:“這是什麼?”
花溪將小巧的唇輕輕向上一翹,笑靨淺生:“葉美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這麼快就忘了舞會的事了?慕先生若是知道您這樣將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估計得氣死!”
涼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走上前,開啟了禮盒,將裡面的絲質晚禮服拿了出來:帝國式的高腰,絲綢般光滑的觸感,裙裾的蕾絲花邊如春水盪漾,使的整個人透出一種隱秘的誘惑。
涼衣摩挲著這禮服,想起了一句話,女孩子或許可以拒絕金錢,卻無法拒絕美麗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