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德一直與潘黨針鋒相對,潘黨倒臺,就數他最高興,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哎呀大人,您就別謙虛了倆誰跟誰呀,牡丹樓的依依小姐託我給您帶個好呢,她說您老好久沒去看她了……”
“她怎會託你帶話……”
“路過,下官純粹路過,真的!我跟依依小姐之間純潔得像張白紙人老心不老,青樓裡的常青樹官哪有膽子與您做情敵呢……”
“哼!”
方錚嬉皮笑臉一陣插科,將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
此時已是巳,一名小黃門急步從西宮門外跑了進來,大聲喝道:“皇上早朝,百官列隊——”
群臣肅然,自覺的按品:官階排好佇列靜分立在殿門兩側。
正在掃殿前廣場計程車兵們紛紛停下手,跪在了滿地的血水裡。
未多身著五爪金龍黃袍,頭戴翼龍冠面沉肅威嚴的皇上在宮門口下了龍輦,雙目平視廣場上滿地的叛軍屍體視而不見,雙腳踏著殷紅稠粘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金鑾殿。他的身後留下了一個個若有若無的血紅的腳印,輕輕的腳步聲,如同法場殺頭之前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敲擊在眾人心上。
很快皇上便已踏上金鑾前的玉石臺階,小黃門在皇上身後高喝道:“皇上上殿,百官朝拜——”
群臣頓時跪拜下去,看著皇上沾著血水的腳印一步步印在金鑾殿地上鋪的金磚上,不少官員面色更加蒼白,如同末日一般,渾身顫慄。
直到皇上在龍椅上坐定,群臣這才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回皇上沒說“眾卿平身”,而是直接朝身旁的小黃門點頭示意。
小黃門立即往前站了一步,緩緩展開手中的黃絹,大聲道:“一等忠勇伯,右散騎常侍,兼駙馬都尉方錚,上前跪拜聽封——”
正打算倚著柱子睡一覺的方錚聞言嘆了口氣,潘黨都還沒抓,你急著封什麼功臣啊,不知這回皇上又會給我升個什麼官兒……
“微臣方錚恭聽聖旨——”方錚站起身,站到了大殿正中,又朝前走了幾步,跪拜高聲道。
“詔曰:華朝建武十二年十月十五晚,潘逆文遠,策動神武軍趙逆謀反,叛軍攻入京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死傷無數,致使生靈塗炭,河山動盪。國之大難時,方錚懷忠君體國之心,孤身出城,搬兵救駕,並殲滅叛軍,生擒賊首潘逆,保全江山社稷未落叛賊之手。此功之大,不亞開疆闢土,朕念其功,故封方錚為一等忠勇侯,增食邑一千戶,世襲罔替,升方錚為京城守備將軍,可在各軍中挑選精銳,戍衛京城,許其臨機決斷,對朝中二品以下不法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並特賜禁宮騎馬,允隨時入宮參奏機要。賞黃金三千兩,絲帛五百匹,東珠二百顆,欽此——”
群臣大譁,這樣的封賞可算是皇恩浩蕩了,封侯尚可言,但將其封為京城守備將軍,並對二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這道封賞未免就太大了,二品是什麼?是尚書級別的呀,也就是說,以後除了朝中少數幾位尚書,誰若犯在這小子手裡,他可以想殺就殺,想想就知道,這小子的權力已大到什麼地步了。
方錚自己腦子也是稀裡糊塗的,這一通半文半白的聖旨繞了一大串兒,他也沒聽懂到底說了些什麼,依稀聽明白好象升了爵位,由伯爵變成侯爵了,然後自己好象又當了個什麼將軍,——我怎麼成將軍了?當將軍不就意味著要打仗,要流血,要拼命……
“方錚,你可以領旨謝恩了。”小黃門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方錚的胡思亂想。
“咳咳……那什麼,皇上,微臣是文官呀,而且微臣覺得自己做文官做得挺好的,怎麼能當將軍呢?跟微臣的專業不對口呀……”方錚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試圖讓皇上改變主意。
“大膽!方錚,你莫非敢抗旨嗎?”皇上還沒什麼表示,身旁的小黃門便厲聲吼道。
方錚看了一眼小黃門小子眼生得緊,人模狗樣的,是誰呀?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就算是貼身侍侯皇上多年的曹公公,在老子面前也得陪著笑臉。待會兒散朝了去問問曹公公,把這半男半女的狗東西狠狠扁一頓便檢查一下這狗東西閹乾淨沒有,沒閹乾淨就再閹一回……
“皇上臣真不是帶兵的料啊,萬一沒管好手下,他們在外面惹了禍,微臣豈不是要幫他們背黑鍋?您是知道的,微臣向來都是讓別人給我背……呃臣遵旨,微臣叩謝皇恩——”見著皇上黑黑的臭臉快到爆發邊緣後,方錚明智的選擇了領旨謝恩,管他的,回頭再跟皇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