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跟猛子抱怨過,只是喜歡佔點小便宜。不過,每逢有事可做,完事後,林克的打賞相當可觀,林宗武也毫不客氣,給多少拿多少。唯獨小廟那件事過後,林宗武自知辦砸了,把送款的猛子連人帶鈔票一起扔出門。那件事過去一個多月了,期間無事可做,不難想象這夥人已憋得發慌,所以,猛子今天敢於空手進門。
〃瞎嚷嚷什麼,誰有煙?〃林宗武從一個房間出來了,身上一絲不掛。
猛子側過頭,剛想開口,林宗武吼道:〃你閉嘴!有事我會找我哥,用不著你囉嗦,滾你的!〃接過遞來的煙點燃,貪婪地噴出濃濃一口。
猛子還想說什麼?林宗武的聲音又像炸雷般響起:〃還不滾,要老子扔你出去呀!告訴我哥,我半小時,不行,一小時去見他。〃
狼狽地離開林宗武的住處,猛子反而高興,他越來越害怕面對這個暴徒。雖然他百般討好,積極靠攏,希望林宗武把他看做是同一邊的。但林宗武只是偶爾表現親近,大多時候,還是把他看做林克的監視狗腿。大罵一頓算命好,不時遭到拳打腳踢,儘管不是真打,他的自尊心痛得難受。忍耐、忍耐、再忍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走到一輛越野車邊,猛子又面露憂色,看了一眼閤眼靠在助手座上的林克,輕手輕腳地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座。
〃大武他們起床了?〃林克開口了,眼睛沒睜開,大概遠遠就看見他走近。
猛子打算撒個謊,話到嘴邊又決定實話實說:〃起了,都起了。〃
〃跟大武講清楚了?〃林克問得很隨意。
猛子無奈地苦笑:〃沒有,大武哥把我攆出來了,見面就叫我閉嘴,什麼也不讓我說。〃讓他去給林宗武傳話,林克足足交代了半小時。
〃哦!〃林克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摸出身上響的手機接聽,〃嗯,是我,吃早餐了嗎?哦,快吃午飯了,嗯,好的,我在茶莊等你。〃收起手機,〃開車吧!〃又把眼睛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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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兇 客(2)
沒捱罵,猛子把車開動,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早看出來了,林克不喜歡跟自己的弟弟打交道,而林宗武死要面子,認定哥哥讓猛子當傳話筒是瞧不起人。被置於尷尬境地也就罷了,猛子不明白的是,林克想請保鏢、打手或狗腿子,找誰都比喜歡惹是生非的林宗武強,弄得現在騎虎難下。在他看來,林克早就想打發林宗武走人,所以,故意讓自己當傳話筒,以示羞辱。
算起來,猛子也是林克的弟弟,他們的曾祖父一母同胞。只是,在老家的鎮子上,林姓是個大族,他這樣的弟弟數也數不清。林克以前叫林宗文,因此,猛子才叫他文哥。林克一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是鎮上最富裕的家庭了,巴結的親戚趨之若鶩。猛子還記得,不管什麼時候去他家,都會有吃有喝,以至於他家常常門庭若市。然而,盛極必衰,抑或做了缺德事,因果報應,家中出了林宗武這個十幾歲便無惡不作的暴徒。幾年折騰,家道中落。林宗武進了監獄,仍禍不單行。猛子大約十二歲那年,本該在外地讀大學的林克,突然回到鎮上,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那個全鎮人眼裡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不見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懷抱父親骨灰的瘸子。此後,他家門前冷落,沒人想到瘸兒寡母會有東山再起之日。僅僅過了五年,林克再次出現在鎮上,雖然腿還是瘸的,但比他父親活著的時候更闊了。拆掉破爛的老房子,建起全鎮最高的一棟樓,請來伺候寡母的廚師、傭人就有好幾個,還專門配了一輛轎車。不過,林克對鎮上的人不像他父親那麼友善,尤其對林姓的族人,一概不理。大概是報復落魄時親戚的冷漠,連宗族活動、紅白喜事也拒不參加。猛子這樣的遠房弟弟,更別指望他幫助、提攜了。
〃停車!〃
車子經過一家商業銀行,林克睜開眼睛叫停。
猛子停住車,以為他提款,說道:〃文哥,我這裡還有幾萬元現金。〃
〃我不提款。〃林克拿出一支菸點燃,沒有下車的意思。
猛子知道他不喜歡閒聊,沒事時,總像在思索什麼事情,也不敢再說什麼。約摸過了五分鐘,商業銀行大門走出身穿銀行制服的呂美蓮,他很是驚訝。他只知道呂美蓮是林克的情人兼合夥人,不知道呂美蓮另有工作。她說的財務工作,原來不止在〃認真堂〃?
〃怎麼不去給蓮姐開門?〃林克提醒,猛子才響聲大作地下去給呂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