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家成為勳貴圈子裡最顯赫的存在的時候。
武家就需要一些小小的付出,來謀取武士彠想要的,真正對武家而言,更大的利益。
說不定,武家還能借此機會,成為大唐真正的顯赫。
就像是
杜家、房家一樣。
所以武士彠想要把武順留下來,然後賣一個好價錢。
聽說盧國公有個正值婚配的兒子?
杜相的孩子,似乎也還沒有正妻
是的,武士彠的想法就是這樣。
把武順賣出一個好價錢,看在已經邁步走進楚王府的武珝的份上,所有人都會對這個——楚王身邊女人的姐姐,生出極大的興趣。
“不願意嗎?”武珝眯起眼,轉過頭來,看向武士彠。目光神色中,充滿了濃濃的壓迫意味。
武士彠深吸一口氣,聲音依舊恭敬:“我覺得,你姐姐還是留在我身邊最好。”
武珝深深看了武士彠一眼。
有些話,不能擺在明面上說,上了桌子就會傷了和氣。
武珝和武士彠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
或者說,因為之前的那一番話,武珝不得不保持著現在和她父親之間的,這種小小的默契。
武士彠的意思很簡單。
他沒有說提及“武順”這個名字,而是用了“你姐姐”這種稱呼。
想要表達的,是武順是他的女兒,你武珝即便進了楚王府,也是我的女兒。
既然作為女兒,那就應該考慮一下父親,聽一聽父親的話。
“不孝”。
不是大罪,但在尋常人心裡就是十惡不赦。
雖然這麼說有些悲涼,可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心裡,一位女兒忤逆父親,那就是大不孝。
這或許對武珝而言,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是武順不是武珝,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人,這種“大惡”的罪名,足以壓垮、摧毀這個可憐的小女人。
武珝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武士彠,緩緩開口:“讓姐姐陪同我,這是楚王殿下答應下來的。”
武士彠一愣。
武珝繼續說下去:“而提出這件事,這件小事的,是我。”
武士彠心裡咯噔一下,頗為沉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武珝不再說話,微微一笑,繼續帶頭向著東禪寺走去。
武士彠在拿她姐姐的安危來威脅武珝。
可武珝並不是吃這一套的人。
她剛剛的那一番話,又何嘗不是在威脅武士彠。
對楚王而言。
答應武順一同進入楚王府,陪同武珝是一件小事。
隨口一言,將武家扯入深淵,也是一件小事。
楚王不是周幽王,這是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可武家也不是十八路諸侯,他們的反抗,無法痛擊楚王半分毫毛。
甚至這都不需要楚王出手。
他只需要在酒桌上、在朝堂上,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武珝是我府上門客,她和武家沒關係,我並不喜歡那個武家。”
就有大把的人,為了討好楚王,甚至是為了討好武珝這位,被楚王看中的女人,而疏遠、冷落武家。
武士彠心裡苦笑。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一趟壽春之行,竟然會有這麼巨大的變化。
原先自己看不上的兩個女兒。
一位已經變得高高在上。
一位成了自己和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兒聯絡的紐帶。
現在事情很明朗,武珝的態度也同樣很明朗。
武順過的舒服,武家就會過的舒服。
只要武珝的這位姐姐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會成為“籌碼”,那麼武珝就不會介意,武家稍微扯上她折杆大旗。
這一輪的博弈,依舊是武珝獲勝,而且是大獲全勝。
武士彠現在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趁自己的腰還能用的時候,再納一房小妾,生一個兒子出來。
至於現在的兩個兒子
他們不會有前途的。
死?倒不至於。
武士彠覺得,她這個女兒,心腸不至於狠毒到這種程度。
可想要做出什麼功績,怕是沒這個可能了。
別說他們本來就沒什麼大本事,就算是有,武珝也絕對會想法設法的,阻擾他們兩個的晉升之路。
武家註定蒙蔭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