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越來越近。
明明只是一個人,身上連像樣的戎甲都沒有,可帶來的壓迫感,卻要遠勝千軍萬馬,李承乾吞嚥口水,怔怔的看著林深。
沒有人阻攔。
也沒有人再開槍。
任由林深走到李承乾的面前。
居高臨下,林深用一種漠視的目光看著他。
氣氛有些凝重。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故作逞強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單槍匹馬的就敢來孤的面前。”
林深嗤笑一聲,笑的很是輕蔑。
李承乾的臉唰得一下就漲得通紅。
“我應該是替你父親誇一誇你的。”林深斂收起笑意,輕聲說道,“膽子挺大,有這麼幾桿槍、幾千人馬就敢做出來這種事。”
“上一個這麼做的”
“是侯君集?”
李承乾攥緊了拳頭,咬著牙,悶著沒有出聲,只是死死的盯著林深。
林深自顧往下說了下去:“不過你比侯君集有本事一些。”
“決策挺果斷的。”
“想要玩閃電戰?”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舉措是在我的預料之外嗎?你手中掌握的力量,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給我最致命的打擊嗎?”
這兩個問題
答案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通化門不同尋常的兵力佈置,一刻鐘的時間他們都沒能進入長安內城
都給林深丟擲來的這兩個問題,回答了一個“不”字。
“你已經想到了我會攻打通化門?”李承乾面色白了幾分,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微弱的顫抖。
林深點頭,擺了擺手:“當然了。”
“你手裡沒多少兵,也沒多少槍,你能做的也只是效仿你的父親一樣,發動一起玄武門政變。”
“還有,我很清楚你最想解決掉的人是我——李四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殺我——再拿下你的父親,只有通化門是最近的一條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一件事嗎?”
李承乾聽著林深的話,咬了咬嘴唇:“你知道我要政變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深看著他:“大概一個月多前吧。”
“研究所那邊告訴我,槍械的資料不對,我就已經查到了是你從大唐府兵那裡截胡了一批燧發槍。”
李承乾臉色又慘白下來幾分:“所以我父皇也早就知道了?”
林深搖頭:“不,他不知道。”
“直到今天,直到李四向我射出那顆子彈的時候,我才告訴了他這一切,他才知道你要做這種事的。”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很好,今天這一幕大概就是你最想看到的一幕了吧!現在你滿意了嗎?”
林深憐憫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搖搖頭:“我從沒想過要看到這一幕,這不是我所希望發生的事。”
李承乾嗤笑一聲:“現在還假惺惺的說這些話有意思嗎?我有現在的下場,不都還是你一手所賜。”
林深板著臉:“真的是我一手所賜嗎?”
李承乾一愣。
林深搖搖頭,嘆了口氣:“如果你不自己弄這些么蛾子,皇位只能是你的,我沒有這個能力去阻止。”
“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去阻止。”
李承乾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反駁一些什麼。
林深的聲音壓過了他的思維。
“你覺得你身為大唐太子,卻對突厥文化表達出那種異樣的喜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你覺得你身為大唐太子,卻喜好孌童,是一件正常的事嗎?”
“你覺得你身為大唐太子,竟然指染上了芙蓉膏那種玩意,是一件正常的事嗎?”
李承乾的臉再一次漲得通紅,他加重了聲音:“孤是太子,是未來的大唐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孤想要做一些什麼,就能做什麼!”
林深看著他,嘆了口氣:“皇位不是一種權力,是一種責任。”
“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而是天下需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去做什麼。”
李承乾似乎有些惱羞成怒:“這樣不就只能受你這種權臣的擺弄了嗎?”
林深搖搖頭:“不是我,是整個大唐。”
“你的父親一直都在給你機會,即便你做出來那麼多不能容忍的事,他也都一再請求朝堂再容忍一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