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僅僅是在三天之後。
鄭麗琬就通知林深,這些商號已經急不可耐的漲價了,而且漲價的幅度遠超林深的想象。
本來一錢銀子一盒的胭脂,現在已經漲到二十兩銀子一盒。
而且不止是一家。
長安城所有商號都一同的漲了價。
默契程度,簡直會讓人以為,這些商號都是同屬一家。
“有點意思。”林深看著他們,內心不由得有些感慨。
雖然
他已經在極力的去避免這件事。
可依舊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成為資本的代行者。
第四天朝會之上。
照例的對奏之後,李世民正準備開口,林深就已經率先一步站了出來。
李世民心裡咯噔一下。
按照往常的慣例,楚王殿下平常不會有什麼事要說,但往往要說的,都是一些能夠讓朝廷極為棘手的事。
“楚王是有何事?”李世民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林深點點頭,輕聲說道:“最近城中是有幾起外邦人打砸唐人店鋪的事。”
李世民面色嚴肅起來。
這事他也有聽說。
甚至來說,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還拿到朝堂上議論過,當時還在爭論,要不要調整一下對外邦人的政策
這些外邦人未免有些太過無法無天了。
不過最終還是確定,等大理寺勘破此案之後再來定奪。
李世民記得當時這位楚王殿下好像是靠著柱子睡了過去?
那個時候不發表意見,今天又拿出來,是有什麼新的發現。還是說楚王殿下因為當時睡了過去,今天才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件事?
李世民不好當場就把自己心裡的疑惑給說出來,扭轉過頭,看向戴胄,開口問道:“大理寺對此案可有什麼新的進展?”
戴胄站出朝列,拱手後,輕聲說道:“大理寺已追查到其中一名案犯家屬,目前已經逃竄至關外。”
“大理寺正聯絡當地衙門,對此人進行抓捕。”
李世民點點頭,四天時間能做到這一步,不說有多出色,但至少沒有翫忽職守,已經讓他頗為滿意。
林深擺擺手:“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
嗯?
不是案犯的事,那是
李世民投來疑惑的目光。
林深笑了笑,不是那種微微的輕笑,而是有些囂張的大笑:“昨日我得到一個頗為可笑的訊息”
“在此案犯後三天,僅僅只有三天,長安城中大大小小,共計一百餘家商號,竟是不約而同的一起漲價。”
“而且漲價之幅度,有些駭人驚聞”
“一錢銀子的胭脂能漲到二十兩銀子,翻了足足二百倍。”
嘶——
李世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漲價幅度,還真是如林深說的那般,有些“駭人驚聞”了。
林深自顧說著下去:“昨日漲價,百姓倒還沒有多少反應,可我已經預見了他們的未來——他們再也買不到一錢銀子的胭脂。”
“因為所有的胭脂鋪都是如此,都是二十兩銀子,他們只能掏出原本兩百倍的價錢,去買一盒胭脂。”
資本。
林深雖沒明說,但李世民的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來這兩個,之前在林深嘴裡反覆強調的兩個字。
這一切太有既視感了。
幾乎和林深說的一切都對應上了。
李世民沒有說話。
朝列中一個人站了出來,正四品黃門侍郎,王珪。
這人本是太原王氏的人,不過在隋朝年間受其叔父牽連,逃遁至終南山,自此和太原王氏便幾乎沒了瓜葛。
在此前林深同世家大族的事中,也不曾給太原王氏說過什麼好話。
因為他身份特殊,是李世民兄長李建成的老師,也算是一個有些本事的人,李世民這才一直把他留在朝廷中。
這是一個素來極安分的人。
沒想到今天卻跳了出來。
“臣以為楚王殿下有些言過其實了”王珪拱手,溫和有禮,“長安城中百姓生活日益變好,物價也是有所增長。”
“往日不過一文的炊餅,現在也要五文一個。”
“走販尚且能漲價,他們那些商賈又為何不能漲價?”
林深慢慢轉過身,冷眼看著